20 多年前她被高曉松拐跑,把老狼唱哭

09-03

民謠圈出過很多 " 笑話 "。

比如,2007 的一場音樂節,一個女記者追著李志聊瞭很久,最後問瞭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叫周雲蓬?再比如,1994 年,有人這麼問過老狼:您是郭峰嗎?

前者在那天之後幾乎拒絕瞭媒體采訪;後者嘿嘿笑著回瞭聲 " 我是 ",低頭用草書簽下 " 老狼 " 二字,當時距離他被邀請上春晚,站在全國人民面前唱那首《同桌的你》,還差三個多月。

1994 年冬天,北京阜成門中國銀行的大廳裡。

葉蓓站在老狼邊上,看著他如何與 " 歌迷 " 尬聊,看著他嘿嘿笑著說瞭聲 " 我是 ",又看著他潦草幫那位歌迷簽下和二十多年後的現在,字跡完全相同的簽名。

那是葉蓓和老狼頭一回碰面。

那天以後,葉蓓、老狼和高曉松仨人的名字,常被寫在一起。

二十一世紀,連九零後也被聯合國劃成瞭 " 中年 "。

人人知道高曉松,有人依舊會唱老狼的歌,但你大概不知道,在世紀末九零年代的文藝青年、此時文藝中年的心愛列表裡,還有個被他們稱作是 " 民謠女神 " 的葉蓓。

世紀末的九零年代,或許是最神奇的年代。

那個年代,中國城市的墻壁上,才剛出現 " 拆 " 字;那個年代,CD 慢慢代替瞭磁帶;那個年代,作傢和詩人依然受歡迎,可三毛和顧城都已經離開這個世界。

那些年,大陸三大導演分別拍出瞭《活著》、《陽光燦爛的日子》和《霸王別姬》。

臺灣有李安的《喜宴》和《飲食男女》;香港有王傢衛的《重慶森林》和《東邪西毒》,有陳可辛的《甜蜜蜜》和徐克的《青蛇》,周星馳則拍瞭兩部《大話西遊》。

《陽光燦爛的日子》是一代人的青春

很多年後,高曉松在微博裡列出自己心裡的十大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和《東邪西毒》榜上有名。

《東邪西毒》告訴他,遠方除瞭遠並非一無所有,人們除瞭生活,還有一些叫生命的東西在召喚。而《陽光燦爛的日子》,是他經歷過的日子。

那些日子,高曉松寫下《同桌的你》,寫下《青春無悔》,寫下《白衣飄飄的年代》,以 " 天真成熟者 " 的姿態,替許多人告別瞭青春。

那時候,葉蓓剛滿 20 歲,對已經寫出《同桌的你》的高曉松不屑一顧。

1994 年的高曉松,還和老狼一樣瘦,兩位青年頭發披肩,下巴尖尖,個子高高,滿臉青春痘。

愛穿格子襯衣皮夾克,愛露出腰上栓火機的銀鏈子,外加一雙大軍靴——這是當年 " 不正經 " 年輕人的標配。

高曉松說,當年的人都想變成壞孩子,但內心還都幹凈。

那一年,葉蓓在自己駐唱的酒館認識瞭高曉松。

她唱鳳飛飛的《老情人》,唱鄧麗君的《千言萬語》,唱蘇芮《心痛的感覺》,唱王菲的《執迷不悔》,也唱卡朋特和麥當娜的英文歌。

某天夜裡,高曉松和鄭鈞、謝東一群人來到酒館,圍成一桌,喝酒聊天。在聽完葉蓓幾首歌之後,高曉松要到瞭葉蓓的聯系方式。

葉蓓後來說,他是她的伯樂。

一個月後,葉蓓在下雪的一個冬天早晨接到瞭高曉松的傳呼電話,找她錄歌。

那個冬天,幾個人擠在一間幾平米的小房子裡,作出瞭《青春無悔》《回聲》《白衣飄飄的年代》等幾首歌的編曲雛型。

錄《青春無悔》那晚,黑著燈光著腳的錄音棚,老狼哭瞭。他懷念他的青春。

葉蓓站在他的身邊,隔著耳機,聽不清老狼說話的聲音,茫然不知所措。

20 年後,葉蓓在高曉松的演唱會上再唱起《青春無悔》,終於也哭瞭。

開始的開始 / 是我們唱歌

最後的最後 / 是我們在走

歌是高曉松在 1991 年初寫的,走南闖北流浪瞭一圈的他回到北京,找到那把吉它時,它隻剩下三根弦。

所以一首歌,隻有九拍。

隻剩下三根弦的吉他,彈出瞭一整代人的青春。

那段時間錄音完畢,一群人總去真武廟後頭一傢湖南菜館吃飯,也會來幾瓶啤酒,啤酒一上,就沒鐘點兒瞭,常談論各自的八卦。

那年 27 歲的高曉松,寫歌牛逼,追女生卻頻頻失手。

後來高曉松在《如喪》裡寫:"27 歲是個好年頭,三個 9 年過得顏色分明,像放瞭許久的雞尾酒。"

葉蓓和那時候的其他年輕人一樣,跟著這幾個大孩子一起成長。在他們的歌裡,分辨著是與非,優與劣。簡單,純粹且正直。

1999 年,世紀末的最後一年,老狼唱著《同桌的你》依舊受姑娘們歡迎,經歷過一張專輯能在 20 天裡賣掉 23 萬張的紅火。

而高曉松,拍完瞭自己人生的第一部電影。

曾經年少翩翩的他們,一步步踏入三十歲的中年。

這一年,葉蓓開始獨自懷念她的青春。

那年麥田出瞭紅白藍系列唱片:樸樹的《白》是懵懂,葉蓓的《藍》是憂鬱,尹吾的《紅》是嘆息。

想起瞭純真的年代

純真的年代象流水

想要追 想要追

2001 年的夏天,習慣光著腳在黑暗裡唱歌的葉蓓,在每段歌錄制之後,習慣睜眼用餘光掃掃大玻璃外,調音臺前給她監唱的許巍。

那張《雙魚》,在當年獲得最佳唱片獎。

任我天真看這世界

一起迎著太陽的升起和落下

再後來的民謠圈,橫空出世瞭李志。

他自認為自己隻是個 " 音樂天賦平平、唱功平平、相貌路人 " 的 " 普通小鎮農村青年 ",也會稱自己是 " 一個偶像派歌手 "。

老狼說李志是一個能把 " 屎屁尿臭 " 都寫進歌裡的人,所以他的歌裡 " 性器官 " 滿天飛;樸樹說如果當初他沒有去北京,那麼可能現在他就跟著 " 逼哥 " 混瞭。

而葉蓓說 " 他是民謠人的驕傲 "。

有人愛上他煙嗓扯出來的那句 " 我們生來就是孤獨 ",有人愛上他說的 " 愛情不過是生活的屁 ",有人學著他問 " 這個世界會好嗎?"……

他有著被世俗所認知的矯情或偏執,他是另一群人的理想主義坐標。

葉蓓會去看李志的演唱會。

看他站在臺上,挺著肚腩,叼著煙,抬起手,讓大傢一起合唱 " 港島妹妹 " 和 " 西班牙餡餅 ",再一起唱 " 多想和你一樣臭不要臉 "。

李志和葉蓓是不同的,他們唱的歌不同,他們懷念青春的方式,也不同。

如果說李志是用經驗在和這世界抗爭,那葉蓓,就是在用天真對抗著經驗。

葉蓓拍下演唱會現場的李志

但青春早就過去瞭。

高曉松開始搖著扇子給大傢講過去的故事,關於白衣飄飄的年代,也關於曾經的理想和抱負;老狼站上許多人的舞臺和其他歌手 PK,人們依舊沒有忘記當初《同桌的你》。

青春過去瞭,李志開始自己的 " 叁叁肆計劃 ",他計劃在 334 個地級城市巡演,而這個計劃,長達 12 年。

青春過去瞭,一代人步入中年,曾經黑豹樂隊的鼓手,手上抱起瞭保溫杯。" 當年鐵漢一般的男人,如今抱著保溫杯朝我走來。"

高曉松和老狼的 " 惡作劇 "

可還是會記起那個白衣飄飄青春無悔的九零年代,葉蓓站在把自己唱哭瞭的老狼旁邊,茫然不知所措。

那時候的高曉松,愛穿軍裝戴草帽,愛拖著一雙拖鞋,高高瘦瘦,追女孩頻頻失手,正在經歷自己最好的 27 歲。

青春過去瞭,葉蓓唱起:無數的相逢自由自在 / 擁抱和別離都是風景

她似乎放下瞭那個九零年代。

但是這個看遍民謠圈成長的姑娘,依舊在用她的天真,對抗著這個成人世界的經驗。

就像她說的:

我們每個人有自己的天空,經歷是為瞭蛻變,慢慢回到最初。

要對自己坦白,要在歲月中回歸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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