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房租越來越成為工薪族工資開銷中的一大 " 巨頭 "。最近剛剛出爐的全國 50 城房租收入比顯示,我國 7 成租金偏高,其中北京、上海、深圳三地租金壓力最大,三個城市房租比分別為 58%、48%、54%,均超過 45%,屬於租金嚴重過高地區。事實上,租金過高已經成為瞭全球大城市的通病,在某些城市,5% 的房租漲幅會讓 3000 人無傢可歸。
據美國最大的房地產數據平臺 Zillow 發佈的最新報告,導致美國貧困人口無傢可歸的原因除瞭沒有穩定收入外,還有一飛沖天的房租。這項調查對美國 2011~2016 年以來不同城市房租走勢和無傢可歸人口的增長率進行瞭綜合分析,發現兩者具有高度的重合性。在人口越集中,經濟水平越發達的大城市,這一趨勢更加明顯。
在過去的 2016 年,美國至少有 55 萬人曾無傢可歸露宿街頭。在紐約,洛杉磯,華盛頓和西雅圖這四大城市,過去 5 年中長期無傢可歸的人口數量上漲瞭 4%。這一現象源於大城市可負擔出租房的供應量增速遠低於需求擴張的速度,供不應求致使房租和無傢可歸的人口數量雙雙激增。由於房產市場中租房的壓力不斷增大,這些大城市已經出現瞭可負擔租房危機並在低收入群體中迅速蔓延,越來越多的窮人因為租不起房而無傢可歸。
在這些城市中,工資的增長幅度遠遠落後於租金的漲幅。低收入群體的收入中值遠遠無法達到低端公寓的租金。在紐約,最底層租金的中值是最低水平工資中值的 111.8%,在洛杉磯和舊金山,這一比率分別是 108% 和 99%。這意味著大城市的底層收入群體即便是不吃不喝,也租不起一套蝸居。
即便是勉強負擔房租的低收入群體,也並非高枕無憂,他們時刻都有可能失去住所。由於這些大城市本身租金水平處於高位,導致低收入群體對於價格的波動更為敏感,價格彈性更大,即便是小幅的的房租漲幅也可能將他們擠出房屋租賃市場。在紐約,房租每上漲 5% 意味著 3000 人將無法繼續負擔最低價格水平的租房而露宿街頭。在洛杉磯,相同的漲幅會讓 2000 人流離失所。更嚴峻的是,他們一旦因為租金上漲失去住房,就很難再找到合適的房屋居住,隻能依靠社會福利機構提供的幫助。除瞭低收入群體外,很多學生也因為沒有收入而無法負擔學校宿舍的住宿費用。根據統計,有 14% 的社區大學學生白天上課,晚上隻能露宿街頭。
租房可負擔能力的下降不僅僅出現在美國物價水平處於高位的大城市,在物價水平相對較低的費城和休斯頓,低收入群體也要花費收入的 60% 以上租房,這意味著他們平時必須要節衣縮食以最低水平生活才能負擔得起一套底配房屋。不過由於這些城市人口集中度不如紐約等城市高,房租上漲速度也相對較低,低收入人群面對的壓力相對較小。
解決無傢可歸的人口問題已經成為瞭大城市管理者的心頭大患。這些流動人口在一定程度上導致瞭城市犯罪率的增加。然而在應對房租上漲這個問題上,管理者們尚未找到合適的政策。傳統的社會福利補貼增長速度遠遠趕不上房租,而福利機構提供的免費庇護所遠遠無法滿足所有人的需要。根據美國住房和城市發展部的數據,在洛杉磯,僅有 25% 的無住房居民的住宿問題得到瞭解決或是得到瞭福利機構的幫助,其他人都在露宿街頭。
現在,這些大城市已經開始借鑒其他城市的經驗,著力解決無傢可歸人口增長的問題。在這一點上,費城很有發言權。回到 2010 年,費城無傢可歸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之高,讓它在美國全國名列前茅。彼時,費城房租上漲 10% 意味著 6000 人將會流落街頭。現在,相同比例的漲幅隻會讓 135 人失去住房。這一成果源於政府堅持多管齊下,增加可負擔房屋的供應量。一方面政府通過補貼等方式號召房地產公司針對窮人的需求建設更多的可負擔出租房,另一方面則鼓勵多套房產持有者將空置住房出租。此外,政府還為社會福利機構提供更多補貼,讓他們為流浪者建設瞭更多的庇護所。
另外一個有效解決窮人住房問題的城市是佛羅裡達坦帕市,不過這個城市的解決方法和費城完全不同。政府通過大規模的調查和訪談,發現很多流浪者最大的需求並非馬上找到一套住房,而是找到一份工作。因而,政府將更多的精力用在擴大就業和提高最低工資上。現在,當地有 8 位警長助理專門負責解決流浪者住房問題,他們和當地非政府組織積極合作,建設更多福利住房,並對退伍老兵等群體進行優先安置。除此之外,很多流浪者因為是外來人口而在當地沒有合法身份證明,因而無法找到正式工作。於是政府為他們提供瞭臨時身份證和社保卡,幫助他們就業,脫離流浪群體。
大城市想要解決租房問題,比小城市要更加困難。由於人口一直向生活水平更高的大城市集中,房屋供給一直處於壓力之中。要緩解城市人口的租房壓力,最根本的是解決可負擔租房供給不足以及租金上漲過快的問題。這需要政府采取措施,增加可負擔租房的建設,打擊炒房等行為,平抑租金高速上漲趨勢。此外,隻有工資水平的上漲速度高於房價上漲的速度,房租在租房者工資中的占比才能逐漸下降。住房、就業等問題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需要多管齊下,才能讓租房不再成為眾多工薪族心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