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萬達 632 億元的世紀大交易發生之前不幾天,融創(中國)董事長孫宏斌換瞭手機號。現在,知道這個新手機號碼的,隻有 30 多人。在這 30 多人中,包括交易對手萬達集團董事長王健林,以及若幹銀行高管,還有他的融創屬下。
北京 CBD 核心區的大望路,是北京高級酒店最為集中分佈的所在。現在,這裡的麗思卡爾頓、博瑞豪庭以及其他幾個酒店,都被融創中國 ( 16.52, 0.58, 3.64% ) 包下瞭多個房間。" 我們的人全在這一片。" 孫宏斌說。在這些酒店裡,融創中國的團隊密集進行著與萬達世紀大交易有關細節的最後處理工作。
王健林與孫宏斌約定,7 月 18 日下午 4 時許,兩人有一次會面,一些最終的交易細節將被敲定。然後萬達與融創(中國)將簽署最後的交易協議,從而完成這筆準備總時長不超過 20 天的世紀大交易。
溝通銀行
" 作為董事長,我這幾天都在和銀行溝通。"7 月 18 日中午,孫宏斌告訴本報記者。根據記者掌握的情況,孫宏斌頻繁與銀行的溝通主要為瞭兩件事:第一,就融創並購萬達資產的交易向銀行說明情況;第二,與萬達被並購資產包中項目公司的合作銀行溝通,向他們介紹融創(中國)的情況,以爭取建立相互的信任關系。
第一件事源於多傢商業銀行對融創中國貸款風險的集中排查。7 月 18 日上午,市場傳來消息稱,多傢銀行和金融機構排查融創中國相關貸款風險。
" 我們做瞭一筆特別重大交易,並購的標的價格超過我們現在的市值,這個按照香港聯交所的規定,叫做特別重大交易,所以,我很理解商業銀行對融創中國貸款的排查,這很正常,我們自己的資金也確實沒有問題。" 孫宏斌對記者說。
第二件事則源於對萬達文旅資產並購的資產包。按照融創此前簡要披露的交易結構,收購完成後,融創中國將承擔所有被收購的萬達文旅項目的既有負債償還義務。而這些項目公司,均已有和銀行的合作關系,作為並購方,融創中國方面需要和這些項目公司的合作銀行,建立良性關系。
" 有的銀行和我們原來就有合作關系,有的銀行和我們沒有合作關系,沒有合作關系的,我們就充分和他們溝通。" 融創(中國)內部人士告訴記者。
" 無外乎就是兩種情況,銀行願意繼續合作,我們就繼續合作,如果銀行不願意繼續合作,我們就先把這些項目公司既有的貸款還清,然後再換一傢銀行合作就可以瞭,這個目前看不存在問題。" 他說。
緣起資金
在與王健林會面的這個下午,資本市場對融創(中國)並購萬達文旅、酒店資產的反應,延續著 " 不看好 " 的表現。7 月 18 日下午,融創(中國)在香港資本市場的股價跌幅,高達 12.97%。
市場擔心的一直是融創並購之後資金鏈和負債率問題。2015 年時,融創(中國)負債率約在 75% 左右,但大量並購之後,負債率處於上升狀態。同時,由於融創發行瞭永續債,機構和市場對於融創負債率的態度,就更為謹慎,甚至有機構計算,融創中國的負債率高達 200%。
因此,惠譽等評級機構對融創(中國)的評級予以瞭下調。
幾乎就在同期,上海證券交易所的公開信息顯示,融創 " 中國 " 一筆約 100 億元的債券狀態顯示為 " 終止 " 發行。這一狀態與商業銀行集中排查融創貸款的動作疊加,市場普遍對融創資金鏈的狀況擔憂。
" 我們和銀行充分溝通瞭現在的情況,商業銀行也都表示瞭理解,現在看,不會有什麼問題瞭。"7 月 18 日中午,孫宏斌告訴記者。融創的資金鏈和現金流都不存在問題," 除瞭賬面現金,我們還有銷售回款,財經界不能忽視房地產企業的銷售回款 "。他說。現在,他對局面表示樂觀。
在下午舉行的小范圍媒體溝通會上,孫宏斌則透露融創目前賬面現金有 900 多億元。他還表示,評級機構並不瞭解公司的實際情況、融創中國銷售回款十分穩定良好。當有人問及,如果房子賣得不好怎麼辦時,孫宏斌說," 不會 "。
孫宏斌坦言,由於 2016 年 10 月以來,公開市場上買地少,融創中國的負債率階段性的會有一定下降。而在完成並購之後,由於需要承繼萬達項目公司的債務,則會有階段性的上升。" 但是不會太高 " 孫宏斌說。
至於上交所顯示的 " 發債終止 " 狀態,融創中國行政總裁汪孟德在電話中做出瞭具體的解釋:這筆公司債是在 2016 年 9 月申報,但是,由於排隊公司較多,到 2017 年 2 月時,融創中國撤回瞭這筆發債申請。汪孟德解釋,按照有關該工作流程,上交所於近期更新瞭有關信息,顯示融創發行的公司債 " 終止 "。
" 主動撤回的應該是‘中止’,而不是‘終止’。我們再去核實這個表述有關情況。" 汪孟德說。
賬本算賬
因為更換瞭電話號碼,孫宏斌開玩笑對記者說,他沒接到對於這筆大交易的 " 風險提醒 " 或者 " 不看好 " 的電話。他說,知道新電話號碼的銀行高管,都打電話認為這筆交易是值得的。
孫宏斌始終將促成自己這筆世紀大交易的因素,歸結為自己充分算賬之後,認為價格和商務條件上非常劃算。他提醒記者,不要忽視並購的萬達資產的項目公司," 賬面上都是有錢的 "。
盡管盡職調查目前尚未結束,但融創中國方面已經知悉,收購萬達資產包的負債金額約在 450 億元左右。
值得註意的是,目前被收購的萬達資產項目公司賬上,仍有現金。融創內部人士向記者表示,他們綜合測算這些項目公司留存現金的狀況之後認為,這 450 億元左右償債壓力對於融創中國而言,壓力並不大。
根據融創中國此前簡要披露的交易結構,融創收購的萬達文旅城資產中,可售面積約 4900 萬平方米。
" 我就是這麼算賬的,花 300 多億買來的資產(指文旅城部分 - 記者註),算上賬面現金,再算上銷售額,等於就沖抵瞭收購的價格,還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麼?" 孫宏斌向記者如是解釋,他對這筆交易的算賬方式。
當日下午的小范圍媒體會議上,有人提出 " 聽說融創內部有人對這筆交易有不同看法 " 時,孫宏斌立刻反問," 誰?誰傻到會反對這筆交易?"
記者瞭解到,從 2016 年 10 月開始,融創中國就已經基本上不在公開市場上並購拿地。孫宏斌解釋稱,主要原因是因為 " 地價太貴 "。同時,他還判斷,並購市場上有機會。於是,融創中國連續出手,進行瞭多筆並購。直至 7 月上旬,因並購萬達文旅、酒店資產而成為整個市場的焦點。
下午 4 時許,孫宏斌與王健林會面,對於雙方而言,7 月 19 日都是個大日子。對於這筆世紀大交易而言,也將是 " 新 " 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