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 張 斯 李 卓 實習記者 劉春山 翟 敏 每經編輯 賈運可 實習編輯 方 芳
在公眾眼中，上市公司是更加嚴謹規范的，尤其是大公司、大企業。不過，中國聯通卻用短短一天的時間告訴大傢，這個其實也不一定的。
8 月 16 日，停牌超過 4 個月後，中國聯通終於揭開瞭混改的神秘面紗。公司當天舉行的 2017 年度中期業績發佈會、中國聯通香港官網、公司 A 股及 H 股公告，均對混改方案的具體內容進行瞭披露。根據這些披露的信息，公眾可以看到，聯通此次擬引入包括 BATJ（百度、阿裡、騰訊、京東的合稱）、中國人壽、中國中車等在內的多位戰略投資者，交易總對價達到 779.14 億元。
本以為一場資本盛宴就此啟幕，沒想到接下來卻是 " 波折橫生 "。中國聯通 A 股在 16 日晚間突然撤回瞭混改相關公告，繼而在 17 日凌晨發佈繼續停牌公告，令外界紛紛猜測——混改方案是否有變？17 日早間，中國中車發佈澄清公告稱，公司未參與向中國聯通 A 股公司認購新股。一石激起千層浪，令市場關於聯通混改生變的懷疑進一步加深。
就在投資者心懷忐忑，靜待事件發展時，《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從中國中車集團內部知情人士處獲悉，參與中國聯通此次混改的並非上市公司中國中車，而是中國中車集團旗下全資子公司中車金證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車金證），並且中車金證是通過基金公司間接參與聯通混改。面對如此波折的劇情，投資者在心中大石落地的同時，可能也會產生這樣的疑問——這是一個成熟的市場應該發生的事情嗎？
聯通香港文件出現修改
針對聯通 A 股公司 16 日晚撤回混改公告一事，中國聯通 17 日在上交所披露稱，" 因技術原因，本公司已申請繼續停牌。本公司將在三個交易日內披露非公開發行預案和其他相關文件並復牌 "。記者從聯通有關方面獲悉，繼續停牌並不涉及此次混改及發行方案的任何實質變化，僅是流程和技術層面的問題。
不過，奇怪的是，中國聯通 H 股並未同步撤回混改公告。截至 17 日 23 時，在港交所和中國聯通香港官網上仍能看到聯通混改的相關文件。值得一提的是，《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仔細核對後發現，聯通香港官網對《混合所有制改革及 2017 中期業績》公告作瞭起碼兩處修改。
8 月 16 日早些時候，聯通香港官網發佈的公告中稱，" 戰略投資者向聯通 A 股公司認購約 90 億股新股，並向聯通集團公司購入 19.0 億股聯通 A 股公司股票，共占擴大後已發行股本的 34.9%，價格為每股人民幣 6.83 元 "。在最新的文件版本中，"34.9%" 已修改為 "35.2%"。不過，在前後兩個版本的文件中，" 混改後聯通 A 股公司股權結構 " 圖顯示，戰略投資者持股比例均為 35.2%。
第二處修改，在於對戰略投資者公司的分類。最初版本的文件中，聯通將蘇寧雲商列為 " 垂直行業公司 "。在修改後的文件中，聯通將蘇寧雲商放入瞭 " 大型互聯網公司 " 類別。
8 月 17 日，中國聯通混改方案涉及的多傢上市公司發佈公告，對參與聯通混改一事進行瞭確認並停牌。比如，蘇寧雲商 17 日早間公告稱，公司擬參與中國聯通混改事項，因相關事項對公司影響較大，具體安排尚待進一步明確，為保證公平披露，公司申請股票自 8 月 17 日起停牌。此外，用友網絡、網宿科技、宜通世紀等都發瞭公告稱擬參與中國聯通混改事項，將自 8 月 17 日起停牌。
中車系公司確認參與
在這場跌宕起伏的劇情中，最引人註意的當屬中國中車。
8 月 17 日早間，當全網熱議聯通 A 股為何撤回混改公告，當相關上市公司紛紛確認參與聯通混改之時，中國中車卻發佈澄清公告稱，公司並未參與聯通混改工作。其在公告中表示，有媒體報道稱，中國中車參與認購聯通 A 股公司股票。公司對報道中涉及的事項進行瞭核查。經核查，公司並未參與上述認購。
劇情反轉令人措手不及，記者的朋友圈瞬間被刷屏，外界紛紛猜測這或許便是聯通撤回混改公告的原因所在。
然而，8 月 17 日晚間，《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從中國中車集團內部知情人士處證實，集團旗下中車金證通過基金公司間接參與瞭聯通混改。公開資料顯示，中車金證成立於 2007 年 07 月 10 日，法人代表為張軍，註冊資本 7.05 億元，經營范圍為項目投資、投資管理、資產管理；管理咨詢等。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聯通在 16 日發佈又隨即刪除的公告中，談及戰略投資者時並未明確提及中國中車。但據中國聯通香港官網文件，中國中車與中國人壽又明確並列出現在歸類為 " 金融企業產業集團 " 的戰略投資者名單裡。
一位不願具名的私募人士向記者表示，這種烏龍事件發生在關註度極高的中國聯通身上，不得不說相關信披工作不夠嚴謹。對投資者情緒以及資本市場的建設會帶來負面影響，如果產生嚴重後果甚至應該追究聯通的責任。不過，他同時表示，好在公告發生在非交易時間，不會對股價帶來影響。聯通香港方面並未撤回公告，應該不會存在什麼大的問題，總體方案應該已經成型，修改後的估計和此前公佈的差不多。
" 總之，這不該是一個成熟的市場應該發生的事情 "。上述私募人士表示。
撤回公告原因待解
公告後又連夜撤回，這在 A 股市場非常罕見。業內認為，撤回的原因或許與定增新規有關。
根據中國聯通 A 股撤回前的公告，中國聯通擬以每股 6.83 元價格向戰略投資者發行 90.37 億股 A 股新股，並由中國聯通集團向上述投資人出售 19 億老股。混改募集資金將主要用於 4G 及 5G 相關業務和創新業務建設，加快推進公司戰略轉型。而這與今年 2 月發佈的定增新規中，" 發行的股份數量不得超過本次發行前總股本的 20%" 相悖。
此外，定增新規已明確定價基準日隻能為本次非公開發行股票發行期的首日。中國聯通 A 股停牌前的股價為 7.47 元。中國聯通港股是紅籌股，對 A 股長期溢價。同是中國聯通股份，很多人會自然而然地會將兩者聯系起來，每股 6.83 元的定增價格是否公允？
對此，武漢大學科技大學教授董登新對記者表示，由於聯通是在 A 股和 H 股上市，在 A 股的定增需滿足 " 發行的股份數量不得超過本次發行前總股本的 20%" 的規定，但在港股市場上並沒有相關規定，所以聯通此次非公開發行的股份數量並不存在實質性的障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