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腿這門生意也有消費升級的意義?

08-27

文 | 闌夕

共享經濟的好處在於,它以市場化的手段實現瞭存量資源的重新配置,從而提高瞭整體周轉的效率,不過這同時也構成瞭它的軟肋,也就是專業性的不足。

於是,為瞭解決這個關乎定價權利的問題,共享經濟的玩傢通常會在規模稍有起色之後便開始對供應端進行分層,比如 Uber 的高端服務 Uber Black 和 Uber SUV 都對司機的著裝、禮儀乃至工作時長有著如同企業章程那樣的嚴格要求,Airbnb 亦約束其五星級房東接受一套超乎平均標準的房屋清潔及佈置規范。

在帶有原教旨主義情緒的共享經濟主張者看來,這毫無疑問是一種倒退,專業服務的進場必然逼退在品質上不具備競爭優勢的非專業服務,進而解體共享經濟的本質,使之退化成為一個變相的租賃市場。

而租賃市場是依然無法應對潮汐需求的。

於是,在諸多因素的博弈之下,互聯網平臺正在改寫第三產業的歷史進程,它極為顯著的擴大瞭生產和消費的入口,同時也在成本和品質的均衡方面實施長久的壓力測試,最終產品的細分程度越高,用戶的選擇也就越是豐富。

物流這門古老的生意,同樣不能例外。

馬雲曾在一場活動中表示,與其說電子商務在中國是一個奇跡,不如說物流行業才是中國過去十年誕生的最瞭不起的奇跡。

貨通天下,是物流行業的核心使命,從引擎轟鳴的運輸飛機,到絡繹不絕的送貨人力,這項服務在古往今來都承擔著貿易的堅實基座。

直至社會化物流的構建和興起,距離單位的尺度驟然跨入「同城的最後一公裡」,短途跑腿的價值也開始被商業檢驗。

當然,這和數字經濟的滲透深度不無關系,進行市場教育的首先是支持上門送餐的外賣平臺或是提供二手交易的電商網絡,是在它們充分的嬌慣用戶——所謂縱容人性的懶惰——之後,這種運力委托才有機會成為常態且可信賴的服務。

而在這個主流快遞巨頭還看不上的垂直小利行業,犬牙交錯的階層劃線早已開始。

比如生於鄭州的同城速遞服務 UU 跑腿,就在今年夏天獲得來自超過一億人民幣的 A+ 輪融資,它所依仗的護城河,就是把這個勞動密集型的人力供應模式進行標準升級,向上吃掉高端市場。

這或許並非是計劃內的產物。

UU 跑腿的創始人曾經做過一個名為「愛時間」的人力分享平臺,簡而言之,就是支持用戶把自己的碎片時間以及技能租賃出去,盡管這次創業表現不佳,但是團隊卻從平臺的歷史數據裡發現側重於跑腿性質的交易占比極高。

站在事後復盤的角度,這種現象不難解釋:跑腿沒有技能成本,身無長物的人隻要足夠勤快,就能把自己貢獻成為一個運力節點,所以此類交易的頻率和黏性都頗為可觀,以致於喬松濤索性把它單獨拿出來做瞭一個新的項目。

隻是,UU 跑腿並不在切入時機上占據上風,無論是達達還是閃送均比它上線更早,而餓瞭麼、美團外賣這些自帶業務流量的產品則早已開始自建社會化物流體系,一名遲到者如果不能另辟蹊徑,就無法縮短木已成舟的起跑差距。

背水一戰,不生則死。

現在來看, UU 跑腿的判斷仍然不失冒險,他認為這種看似低端的服務存在未被滿足的需求空間,用戶要的也不僅僅是把一件物品快速高效的送給指定對象,而是可能具有更高層次的專業要求。

「用剛剛送過蓋澆飯的箱子去送露水未幹的鮮花,這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嗎?」在自己心中得到否定答案之後,團隊開始試著把 UU 跑腿定位成一個品質化的跑腿平臺,所有經由平臺網絡接入的運力服務者——他們被稱作是「跑男」——都參與著建立行業標準。

統一的工作服裝、統一的溝通儀式、統一的崗前培訓、統一的時薪計費,通過強行拔高社會化人力的服務品質,UU 跑腿急速駛離紅海。

根據統計,UU 跑腿目前已有逾 13% 的顧客來自企事業單位,他們可以在 UU 跑腿的服務列表裡選擇「黑衣人」,使用密碼箱運載商業文件,解決泄密隱患。

在一系列的方案開發中,UU 跑腿甚至都推出瞭專門用來盛放蛋糕的特殊箱子,能夠確保蛋糕在運送路程中不至於因為顛簸或是擠壓而變形。

顯而易見的是,所有最終造成 UU 跑腿樹立差異化特色的工作,都伴隨著成本的劇增,然而在確立瞭這條方向的可行性之後,UU 跑腿也頗為理性的卡住瞭定價策略,拒絕把這件事情做成賠本買賣。

日本的馬桶蓋、北美的牛油果、格陵蘭的大龍蝦、意大利的手工地毯⋯⋯以消費升級為主題的報道總會頻頻提及這些在全球貿易的體系內被不遠萬裡的送到中國市場銷售的商品,在遠離饑餓和浩劫的記憶時候,錢包充盈的人們越來越認同品質交易的基礎邏輯:用更高的價格,購買更好的生活。

在這個坐電梯的過程裡,UU 跑腿追瞭上來,並享受到瞭爆發初期的經濟紅利。

在開局階段, UU 跑腿手上握著的不是一副好牌,尤其是在鄭州這個互聯網工業薄弱的城市,資本和媒體都沒有把多少興趣放在這裡,可是在這個行業,鄭州同時擁有的卻可能是放眼全國都稱得上是得天獨厚的資源稟賦:它是「摩的之都」。

基於城市治理、經濟發展和民俗風情等多種原因,鄭州可能是國內摩的運營密度最高的一座城市,在本地的新聞報道中,不乏出現公務員利用下班時間去開摩的兼職掙外快的奇特新聞。

而這群摩的師傅,也非常順利的成為瞭 UU 跑腿的種子用戶,他們就像接單的專車司機那樣,在手機上相應著一個個距離自己最近的業務委托,這項工作足夠靈活,能夠見縫插針的完成,同時又有不俗的時薪和規范,他們自然樂見其成。

到瞭開拓其他城市的時候,UU 跑腿也特別關註這種非典型的閑置人力資源,比如一些為外賣平臺服務的送餐員,他們在餐時的高峰期會忙得不可開交,但是到瞭閑時又會面臨無活可幹的空檔,這個時候接入 UU 跑腿就是相當合適的選擇。

不過,在更為長遠的未來,UU 跑腿還是希望建立一種帶有合作關系的模式,去掉共享經濟的零散性和隨機性,借助加盟等手段配置一個足以覆蓋全國主要城鎮的本地運輸網絡,放大高端配送的價值。

這總讓人想物流產業的那句經典格言——「便宜的價格可以使你進入這個行業,但隻有優質的服務才能使你留下來」——共享經濟大概同樣遵循相應的邏輯,它始於人人皆可參與的廣泛性,卻不見得能夠讓隻懂得經營線上流量的玩傢生存下來。

就像是在曾經的快遞公司江湖裡,「四通一達」一度平分天下,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順豐的崛起會讓前輩們顏面盡失,而這其中的道理又再簡單不過,乃至任何一個使用過這幾傢快遞公司服務的消費者都能輕易識別孰優孰劣。

跑腿這門生意,一定也會產生一個新的「順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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