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年的夏天,進口牛肉市場分外熱鬧。
5 月 12 日,財政部副部長朱光耀公佈瞭 " 中美經濟合作百日計劃早期收獲 " 文件,規定中方最遲不晚於今年 7 月 16 日允許進口美國牛肉。自 2003 年,受 " 瘋牛病 " 困擾的美國牛肉被包括中國在內的亞洲、南美國傢禁止進口後,歷經 14 載終於從官方渠道重返中國。8 月初,6 傢澳大利亞工廠生產的牛肉,因標簽標示不符合標準,被暫時禁止進入中國市場。據澳大利亞官員稱,這幾傢工廠在澳大利亞對中國牛肉出口中約占一半。這一情況同樣被認為是對美國牛肉的重大利好。
在這樣的形勢下,美國牛肉是否能和國產牛肉、澳洲牛肉三足鼎立,成為中國老百姓餐桌上的重要食材 ? 媒體記者走訪瞭北京的幾傢大型連鎖及進口商品超市,隻在沃爾瑪山姆會員店發現少量進口美國牛肉。實際情況來看,美國牛肉返華目前還隻是 " 雷聲大雨點小 ",並未進入大批量的實質階段。然而,在美方對華發起新一輪 "301" 調查的背景下,美國牛肉在中國市場的前途又蒙上瞭一層陰影。
北京難尋美國牛肉
在此前的報道中,上個月在另一傢門店石景山店,這些 " 極佳 " 及 " 特選 " 級別的美國牛小排首發價格為 178 元每斤,並且限量供應,不到幾天即被搶購一空。
8 月 15-25 日,記者集中探訪瞭北京的幾傢傢樂福、物美等大型連鎖超市,三源裡菜市場以及城市超市、BHG、Blt、華潤 Ole、綠葉子等進口商品超市,並沒有發現美國牛肉的蹤跡。
據悉,傢樂福超市將進口的美國牛肉佈局在華南區,即廣州、深圳、中山、珠海等城市,在北京依然隻供應內蒙古科爾沁公司所產的國產牛肉及進口的澳洲牛排。物美集團於 7 月 26 日在北京沁山水店舉行瞭美國牛肉上市的首發儀式,然而記者探訪的東四十條奧士凱物美店並沒有出售美國牛肉。見到前來尋找的記者,工作人員還十分不解:" 找美國牛肉幹嗎,國產牛肉不好吃嗎 ?"
而在位於僑福芳草地商場的城市超市,生鮮櫃臺的工作人員告訴媒體記者,他們曾經出售過美國牛肉,牛眼肉、牛上腦、牛肋條等位置相對好賣一些,唯獨牛排價格最貴,要 400 多元一公斤,很難賣出去。" 到最後也沒賣出去,我們員工自己分著吃瞭。" 她說,此後該超市尚未再進購美國牛肉。
沃爾瑪山姆會員店是首傢線下出售美國進口牛肉的零售商,在北京亦莊店,記者看到兩盒經過稱量、包裝好的散裝美國谷飼牛小排,售價是 215 元 / 斤。而整個冷櫃裡,其他三排上百個散裝牛肉盒均是不同部位的澳洲牛肉、牛排,這樣的冷櫃也有兩個,另一個同樣是大量的澳洲牛肉及少量產自巴西、阿根廷等南美國傢的牛肉。
實體店如此,線上又如何呢 ?
記者致電號稱首先網絡發售美國牛肉的電商平臺 " 天天果園 ",該平臺工作人員告訴記者,由於供應商的問題,北京地區目前不能購買美國牛肉,現有商品隻供給珠三角、長三角一帶的城市。中糧我買網銷售牛肉品類有特選級谷飼牛上腦、牛肋條、肉眼牛排,價格分別為 125 元 / 斤、105 元 / 斤及 244 元 / 斤。
昂貴的價格
商務部數據顯示,2016 年中國的牛肉消費量已達 800 萬噸,市場規模更是高達 3600 億元。去年牛肉進口量達到 82.5 萬噸,大部分都來自澳大利亞、烏拉圭和新西蘭等國。業內人士指出,目前國內牛肉市場缺口已經超過 200 萬噸,美國牛肉若能實現大批量進口,有望填補這一缺口。
雖然市場有缺口,但消費者心裡也有疑慮。
" 美國牛肉剛剛解禁,很多人心裡還存留著瘋牛病的陰影。" 天津市農村工作委員會的一名工作人員表示。同樣的情況也可以在網絡上看到,在許多討論美國牛肉的帖子下面,都有 " 買這個不怕瘋牛病嗎 " 的留言。
另一個問題是價格。但無論是從線上還是線下平臺,比較售價就可得知美國牛肉較國產、澳洲牛肉價格高出不少,最高標價甚至接近 500 元一公斤,超出瞭普通傢庭的承受能力,一定程度上造成瞭某些超市美國牛肉的滯銷。
此前,為瞭保證進口牛肉的安全,我國劃設瞭非常嚴格的準入條件,隻有 30 個月齡以下剔骨和帶骨牛肉可以進口,包括心、腎、肝、瓣胃、牛筋 ; 輸華牛肉的牛須有完善的記錄,可以保證追溯到牛的出生農場 ; 不得檢出中國法律法規禁止的非天然產生的獸藥、促生長劑、飼料添加劑和其他化合物,包括瘦肉精。按照此前美國專傢估計,隻有 10% 左右的美牛符合這一標準,而在美國農業部對牛肉質量劃分的 8 個等級中,也屬於最好的特優、特選、優選三個。
其實,即使在美國,牛肉價格也並不算便宜。傢住美國新澤西州的小王向媒體記者表示,當地雞肉最便宜,其次是豬肉、牛肉,羊肉價格最高,某些質量較好的牛排價格也十分高昂," 基本上牛排貴,用來燉的牛肉最便宜。"
而從更長遠的角度看,8 月 18 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又揮起 "301" 大棒,發動對華貿易戰,為中美經濟合作剛剛建立的良好開端又埋下瞭危險的種子。佈魯金斯學會約翰 · 桑頓中國中心資深研究員杜大偉表示,如果美國真的采取保護主義措施,例如對中國產品全面實行進口關稅,那麼中國肯定會采取一些限制,包括在購買飛機、大豆等商品方面轉向。
在這種情況下,美國牛肉是否能突出重圍,回歸 2003 年前中國的第二大牛肉出口國的地位,仍然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