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TT 財經 ( ttcj99 ) T 教授
" 雄關漫道真如鐵， 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 蒼山如海， 殘陽如血。"
▌特斯拉的 " 婁山關 "
一個半月前，借 " 獵鷹重型 " 火箭，刷爆全球朋友圈的埃隆 · 馬斯克，卻未能帶領特斯拉（Tesla）走出被困 2 年的 " 婁山關 "，反而給瞭 " 敵人 " 們大舉進攻的機會。
近日，據報道，做空安然公司而一戰成名的大空頭吉姆 · 查諾斯（Jim Chanos）表示，他認為特斯拉股票 " 毫無價值 "，其更是早在去年 5 月就披露瞭在特斯拉的空頭頭寸。
當然，" 空軍 " 大佬吉姆 · 查諾斯並不是孤軍混戰，全球大空頭們基本上都在前赴後繼地做空特斯拉。對沖基金 Stanphyl Capital Management 的基金經理 Mark Spiegel 也表示， 特斯拉燒錢驚人，且面臨著激烈的競爭。
此外，摩根凱瑞資本管理 ( Morgan Creek Capital Management ) 創始人兼首席信息官 Mark Yusko、做空基金公司 Rocker Partners 的前基金經理 David Rocker、瑞銀的前分析師 Anton Wahlman 都是一致看空特斯拉。
截至目前，約 23% 的特斯拉股票（約合 124 億美元）已被投資者賣空，這一比例不可謂不高
（特斯拉股價走勢圖）
周四（3.15），《華爾街日報》也發文宣稱，" 特斯拉正面臨生死時刻 "。文章指出，據彭博社一項數據顯示，在過去的 12 個月裡，特斯拉平均每分鐘即 " 燒掉瞭 8000 美元，換算一下，即每小時燒錢 48 萬美元。按照這一速度，特斯拉將於今年的 8 月 6 日耗盡目前的現金儲備。
去年底，埃隆 · 馬斯克還在竭力為特斯拉辯護並怒對吉姆 · 查諾斯們，稱 " 他們試圖不斷編造虛假謠言，並擴大任何負面謠言，他們就是想看特斯拉滅亡的‘傻瓜’ "，現在，也間接承認瞭特斯拉面臨的險境。
馬斯克上周在美國西南偏南（South by Southwest）音樂節上向觀眾表示，有兩件事讓他夜不能寐：一是人工智能所引發的對世界末日的猜測，二就是特斯拉的 Model 3 車型遲遲不能投產。並回憶瞭特斯拉在 2008 年資金緊張時瀕臨破產的情形。
另一方面，生產不順，外加高官們的大量離職，讓特斯拉面臨著樹倒猢猻散的風險。
去年年初，特斯拉首席財務官傑森 · 韋勒（Jason Wheeler）突然離職；
去年年底，特斯拉審計委員會成員史蒂夫 · 賈維森（Steve Jurvetson）由於被指控行為不端而退出董事會。
特斯拉商務開發副總裁，以及電池技術總監也在去年先後離開。
上個月，特斯拉最資深的高管之一約翰 · 麥克尼爾（Jon McNeill）離開特斯拉，跳槽至網約車公司 Lyft 擔任首席運營官。
上周，特斯拉首席會計官艾瑞克 · 佈蘭德茨（Eric Branderiz）宣佈辭職。
近日則是為特斯拉效力五年的財務副總裁蘇珊 · 雷柏（Susan Repo）離職；
▌特斯拉離死亡隻剩 3 年？
在全球的 " 鋼粉 " 和 " 特粉 " 眼裡，埃隆 · 馬斯克（Elon Musk）可謂是光芒萬丈，是無數胸懷大志的創業者的榜樣和燈塔；特斯拉則盛名在外，更是全球新能源汽車領域的一座豐碑。
甚至，某種程度上講，正是馬斯克和特斯拉的巨大成功，才激發出瞭當下中國在新能源領域的創業熱潮。
蔚來、威馬、車和傢、奇點、小鵬、FMC…… 這是一幫中國人至少是中資背景的創業公司，成立時間最長不超過 4 年，大傢做的事情都大同小異：造智能電動汽車。其中一些是互聯網出身的選手，比如蔚來創始人李斌身兼易車網 CEO；車和傢 CEO 李想之前創辦瞭汽車之傢；小鵬汽車董事長何小鵬是 UC 創始人；奇點沈海彥之前是 360 副總裁 ……
當然，還有那位 " 下周回國 " 的賈躍亭和他的法拉第未來（Faraday Future，簡稱 FF）。
除此外，傳統汽車制造商們如長安、長城、江淮、眾泰、寶能（即觀致）等也都蜂擁而上。
但眾所周知，" 理想 " 是一回事，" 現實 " 是另外一回事。
即使是馬斯克也曾在 2016 年自知之明的寫道：" 歷史上成功的汽車初創企業寥寥無幾。迄今為止，沒有倒閉過的美國汽車企業隻有兩傢：福特和特斯拉。創辦一傢汽車公司是白癡一樣的愚蠢行為，而創辦一傢電動汽車公司則是蠢上加蠢！"
馬斯克說的 " 愚蠢 " 在中國又被稱為 " 理想和情懷 "，但很多時候 " 豐滿理想 " 與 " 骨幹現實 " 之間的差距，往往會大到讓一傢企業崩掉。
2016 年底，那位憑借一首《野子》把觀眾和自己唱哭的賈會計，1 年後卻狼狽逃美，就是因為被殘酷的現實打瞭個滿地找牙。
1500 年前，太宗皇帝謂梁公曰："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朕嘗寶此三鏡，用防己過。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鏡矣。"
對於馬斯克和他的追隨者來說，要想不重蹈賈先生的覆轍，就需要給自己找面鏡子，並時時自省。而最清晰的那邊鏡子，就是自私、現實、冷酷、重利的 " 大空頭 " 們。
" 大空頭 " —— 吉姆 · 查諾斯們為特斯拉羅列的 " 七宗罪 "，包括例如負現金流、百年車企和創業公司夾擊下，2020-2021 年或破產、政府新能源車信貸補貼接近上限、專利保護的問題、創始人 " 主業 " 太多、量產的執行風險、投資者信心脆弱等。
顯然，" 空頭們 " 聚焦的都是企業現實的經營問題。
雖然罪名一大堆，但真正能判特斯拉死刑的隻有一個 —— 量產執行中風險，即產能不足和質量隱患。
準確的說，罪魁禍首是明星產品 Model 3。
作為特斯拉最便宜的入門級轎車，起售價為 3.5 萬美元的 Model 3 自 2016 年 3 月底已經發佈，便受到瞭全球熱捧，迄今更是收獲超過 50 萬輛的訂單。
2017 年 7 月，特斯拉 Model 3 正式開始生產，首批 30 輛於去年 7 月 28 日交付，但此後，這款車型的產量一直不理想，以去年三季度為例，該品牌原本計劃生產 1500 輛 Model 3 車型，但最終的實際交付量僅停留在瞭區區 220 輛。
為瞭追蹤 Model 3 的產量，彭博社專門建立瞭一個網頁。數據顯示，特斯拉目前每周能生產約 737 輛 Model 3。而在去年 7 月，特斯拉預計到 2017 年年底將能每周生產 5000 輛 Model 3。
當然，產能不足是特斯拉面臨的老問題瞭，當初無論是 Model S 還是 Model X，都遇到瞭不同程度的產能困難。
甚至，馬斯克最喜歡用 " 生產地獄 " 來形容這樣的局面，這位 CEO 甚至還親身在弗裡蒙特工廠的地板上過夜監督生產進度。
然而，這一次是 " 屋漏偏逢連夜雨 "，據特斯拉工程師估計，在加州費利蒙市特斯拉工廠內生產的汽車有 40% 存在缺陷，需要重修。而正是因為大比例的重修工作導致瞭 Model 3 型號電動汽車的交付延遲。另一名該工廠員工表示，特斯拉生產的汽車良品率如此不足，從而無法達到預期產量目標。
而 " 產品生產不出來 " 的後果是極其嚴重的，因為這關系到特斯拉能否在不籌集新資本的情況下產生足夠多現金用以維持經營。
因為，特拉斯去年每個季度平均消耗現金約 10 億美元，主要是用於將 Model 3 投產的巨額投資，以類似的現金消耗速度推算，除非特拉斯籌集到更多資金或大幅提高產量，否則到今年晚些時候該公司的現金將消耗殆盡。
同時，對特斯拉將面臨從債市或股市籌資的更大壓力，但如果投資者失去信心，融資可能會面臨挑戰。
近日，業內運用著名的阿特曼 Z-score 模型對於特斯拉的分析則預示著特斯拉有在兩三年的破產的風險。
阿特曼 Z-score 模型，它由紐約大學斯教授愛德華 · 阿特曼 ( Edward Altman ) 在上世紀 60 年代末建立，其考慮到多個變量，包括股價、營運資本、留存收益以及其他變量。
根據這一模型，特斯拉的得分為 1.26，創下自 2014 年以來所有季度的最低得分。而按照 Z-score 模型的標準，如果其得分大於等於 2.90，則不可能破產；如果得分小於低於 1.23，企業則很可能破產；如果得分在 1.23-2.90 之間，一年內破產的可能性是 95%，兩年內破產的可能性是 70%。
需要強調的是，研究表明該模型的預測準確率高達 72% — 80%。
▌股民和空頭的分歧
當然，股民們並不一定認可吉姆 · 查諾斯們的看法。
2017 年，特斯拉的股票上漲瞭 46%，同期納斯達克股指上漲 28.24%；以吉姆 · 查諾斯為首的空頭們可謂是損失慘重。
對於這種 " 奇觀 "，查諾斯們也給出瞭自己的解釋：其一，特斯拉它的股價上漲隻是沾瞭 2017 年美股大牛市的光；二是沾瞭埃隆 · 馬斯克的光，查諾斯則直言， 特斯拉股價反應的顯然不是這傢公司的價值，而是投資者對埃隆 · 馬斯克信任，埃隆 · 馬斯克是投資者買特斯拉股票的唯一原因。
而媒體也曾直言，特斯拉越來越高的聲譽完全是 CEO 馬斯克一個人的功勞，如果不是他千方百計地幫特斯拉營銷，特斯拉 —— 這個品牌的風評肯定達不到這麼好。
擁有埃隆 · 馬斯克（Elon Musk），這是特斯拉之幸，要想成就一番大事業，就必須要擁有那種大無畏的革命精神和浪漫主義情懷；
這顯然不是查諾斯們那幫兩眼緊盯著綠豆的現實主義者們所能理解的。
但要想確保革命取得最終勝利，卻不能光靠理想和情懷，" 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 才是無往不勝的法寶；
不然，栽跟頭是早晚的事，如那位 PPT 造車的賈會計。
而自 2018 年年初以來，特斯拉的股票僅上漲瞭 3.2%，近一個月來更是跌跌不休，據悉，去年損失慘重的空頭們已經開始獲利。
這顯然不是好兆頭。
▌總結：
據媒體報道，國內某對標特斯拉的創業型新能源汽車公司，計劃今年赴美上市，預計 IPO 的融資規模最高將達 20 億美元，屆時其將成為阿裡巴巴之後在美股 IPO 規模最大的中國公司。
需要特地強調一點，國內的這傢創業型公司尚未一輛車交付使用，準確的說，現在連生產線都沒有，而是由另一傢汽車公司為其代工。而其自己的工廠，現在還在規劃當中；
已經生產瞭 10 年新能源汽車、燒瞭 100 億美金的特斯拉尚且面臨著產能不足、質量缺陷等難題，而且因為這些 " 小事 " 被華爾街的空頭們叮個滿身包，不知咱們傢的 " 特斯拉 " 屆時會是個什麼下場 ···
再次重復下那句教誨，" 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
如果馬斯克是個懂中文且熟讀中國兵書的人，今天的特斯拉怕是又是另一幅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