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江宇琦 二十三 師燁東
多方獨立信源告知據壹娛觀察，萬達影視總經理蔣德富和五洲發行總經理闕文雄均於上周五離職。除此之外，萬達影視副總經理賈江燕也一同離職。前中影星美院線執行董事袁鑫將接任萬達影視總經理，五洲發行暫時未知總經理人選。
比起當初葉寧的離開，這次數名高管的同時離職可以謂之萬達電影系的地震。與當年各高管在公司業務的鼎盛期因個人利益考量選擇 " 急流勇退 " 不同，消息人士透露，此次幾名高管的離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業績，頗有些 " 不得不主動離職 " 的意思。
2017 年萬達在電影產業上過得並不算順利，其院線端雖然仍舊以 72 億總票房、12.89% 的市場占比位居行業第一，但其與競爭對手間的差距卻在不斷縮小，到今年和第二名大地院線的差距已從 2016 年的 4.41% 縮小到不到 2%。
去年萬達影視和五洲發行在制片和發行業務上收獲票房的排名在業內分別隻排在第 8 和第 13 位——而在業績表現最好的 2015 年，這兩項排名均為第一。在萬達 2018 年的年會上，王健林指出，影視集團 2017 年收入 532 億元，僅完成年計劃 98.5%，這也是萬達自有瞭院線、影視、發行三傢公司後首次沒有完成業績目標。幾位高管在此時選擇離職，其背後的意味可想而知。
蔣德富與闕文雄：任職不到一年的救火隊員
剛剛離職的蔣德富和闕文雄，兩人在萬達體系內任職時間均未滿一年。
蔣德富為萬達的首次站臺是在 2016 年 11 月，在美國洛杉磯的美中影視產業博覽會上，蔣德富出席並代表瞭萬達影視發言。正是在當時便傳出消息，蔣德富將於 2017 年 1 月 1 日正式接手萬達影視。
蔣德富在美中影視產業博覽會上
蔣德富在入職萬達前曾在中影集團工作長達 16 年之久，不僅對體制熟悉，而且經驗過硬，曾經參與瞭包括《赤壁》《梅蘭芳》《建國大業》等上百部影片的宣發策劃，期間還參與成立瞭第一條跨省院線、第一個數字院線中影數字和國營電影營銷公司中影營銷。
國營企業背景和行業 " 老司機 " 的本事，或許是萬達看中蔣德富的直接因素。而間接因素還有，蔣德富當時正在為 " 電影衍生品未來要成為中影的重要收入來源 " 而努力，並促成瞭與華納兄弟、派拉蒙影業等多個好萊塢公司的衍生品戰略合作，而萬達也從 2016 年開始大力佈局衍生品及授權業務，蔣德富的加盟對於萬達來說，意義不言而喻。
然而，蔣德富入職將近一年來，拿的出手的成績並不多，盡管《唐人街探案 2》在春節檔大獲全勝，但蔣德富似乎對這個結果並沒有預估過，最初的目標也僅僅是 " 超過前作，希望片子吧成本收回來 " 就好。實際上，知情人士告訴壹娛觀察，蔣德富的離職，在 2017 年就已確定。
相對於蔣德富來說，而另一位離職高管闕文雄在加盟五洲發行之前，幾乎沒有影視行業的經驗。公開資料顯示，在加盟萬達之前，闕文雄此前並未參與過影片發行工作，他曾在昌大昌超市有限公司擔任總經理、沃爾瑪中國投資有限公司擔任高級營運總監，2016 年才加入萬達院線擔任公司常務副總裁。
闕文雄
( 未來網攝影記者 賽孟琦 攝）
闕文雄之前，五洲曾以高額年薪聘請瞭湖南廣電的榮陽加盟五洲，榮陽此前同樣未做過發行方面的工作。從時間線上來看，闕文雄則是接任榮陽，在 2017 年 4 月之後才開始進入五洲發行的。自闕文雄上任後，曾與共青團中央達成戰略合作，致力於在青少年群體內推廣電影文化，但其成功推行的電影作品卻鮮少被提及。
至此，當初葉寧在萬達時五洲和萬達影視的高管班子，現在幾乎已經全部離開萬達的電影體系內。其中葉寧本人於 2016 年 2 月辭職後加入瞭華誼兄弟；隨後五洲發行的總經理李寧也辭職離開，並在不久後加入瞭新麗電影，這一年多來主導發行瞭《情聖》、《妖貓傳》等影片；萬達影視總經理趙方於 2016 年跳槽至華納兄弟，擔任中國區執行副總裁及總經理職務 ……
與此同時，在去年年底國傢加強對外匯管制後，萬達的海外生意遭遇戲劇性轉折，王健林在去年 7 月便表態，" 把主要投資放在國內 " 之後，一些參與其中的關鍵人物也開始相繼離職。在加盟萬達的兩年時間裡，曾為萬達拿下瞭美國世界鐵人公司、傳奇影業、AMC 等明星項目，並被看作王健林身邊的融資能手的高群耀同樣選擇瞭離職。
萬達的高薪，不好賺
"萬達的一個文化，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經理人’。業績不好，肯定得有人擔責任。業績達不到考核，這也是他們離職的主要原因。" 談及蔣、闕二人的離職，一位接近萬達影視的信源告知壹娛觀察。
另有知情人士告知壹娛觀察，萬達電影體系內的高管，薪資都不低，雖然有高薪，然而他們的壓力也不小，往往面臨著達不到 KPI 考核就得離職的嚴峻境況。而對比萬達影視和五洲發行過往幾年的業績表現，此番二人的離開，並不意外。
2015 年，靠著《煎餅俠》、《滾蛋吧，腫瘤君》、《尋龍訣》的大獲成功，成立僅兩年的萬達影視公司全年累計票房 61.5 億元，收入 5.8 億元，完成年計劃的 180%，同比增長 36.1%，兩項核心指標均位居國內民企第一；成立僅一年的五洲發行聯盟，發行票房 67 億元，占國產電影市場份額的四分之一，收入 16.5 億元，完成年計劃的 183.7%，兩項指標同樣位列民企第一。
《尋龍訣》
在 2016 年的年會上，王健林不僅宣佈已對院線、影視、發行三傢公司的總經理予以瞭提拔，還罕見地對分管相關業務的副總裁葉寧提出瞭表揚。此外，他還為影視和發行兩傢公司定下瞭個 " 小目標 "：2016 年，萬達影視傳媒計劃收入 10 億元，同比增長 71%；五洲電影發行計劃票房 90 億，收入 17.6 億，同比增長 10.6%。
但是這兩年來，萬達影視與五洲的業務可謂一落千丈。貓眼專業版顯示，萬達影視 2016 年主出品的電影總票房隻有 18 億，位列所有公司第 20 位；五洲發行主發行的影片票房不到 10 億，排名第 12 位。尤其是在當年暑期，萬達主導的三部電影《快手槍手快槍手》、《那件瘋狂的小事叫愛情》、《情況不妙》的總票房僅為 1 億元左右，和一年前的夏天的表現有著天壤之別。
2016 年間，五洲發行聯盟也頗有 " 分崩離析 " 之意，從萬達主導，大地、金逸、橫店抱團的一個發行聯盟變成瞭隻剩萬達主導的一個發行單位。
2017 年全年，萬達影視全年主出品影片票房 50 億，排名第 8；五洲發行主發行影片票房 13 億，排名第 22。其中2017 年由五洲發行主導發行的 11 部電影中有 5 部票房沒有過億，《健忘村》的票房更是隻有 1600 萬，《心理罪》和《解憂雜貨店》兩大明星雲集的 IP 成績也都隻在 3 億上下。
明星雲集的 《解憂雜貨店》
在隨後的 2017 年萬達的年會上，王健林在談及電影業務時更多是在談院線業務，隻字未提上述這兩傢公司。隻不過他再度重申瞭萬達在電影業務上的目標：2020 年（院線）實現全球 20% 的市場份額和 100 億人民幣凈利潤的目標，並探索全球發行的可能。在 2018 年的年會上，王健林同樣沒對這兩塊業務做過多說明。
根據拓普智庫提供的數據來看，2017 年萬達院線的市場占比達到 12.89%，為全國第一，而五洲發行的四傢院線的總市場占比則更是超過 30%。由此看來，無論是萬達自身的制片業務，還是五洲發行的發行業務，和其擁有的資源優勢相比顯然不算突出。有資深業內人士向壹娛觀察表示：" 萬達下遊終端上的價值並未在上遊業務上得到充分的體現。"
不過公司業績表現不佳，除瞭上文提及的高管個人工作經驗和市場情況外，萬達與五洲自身的不穩定性同樣會對公司業績下滑產生影響。上述資深業內人士指出，過去一年萬達在電影業務上一直處在重整期，相關決策並不穩定；至於發行聯盟，如何保證在下遊處於競爭關系的對手們能在上遊業務中達到原來構想的效果，將終端優勢發揮出來，也是管理者們需要考慮的一大難題。
萬達電影系過去幾年的發展，除瞭院線端相對穩定之外，高管的流失的情況並不少見。盡管每次都能有新人填補前任留下的空缺，但如果管理層頻繁變動，那麼相應的管理及戰略方向或許也得隨之不斷改動。對於萬達來說，在專業性要求更多的制片與發行上，高薪帶來的職業經理人並不一定能帶來好的效果；而在萬達繁雜的內部體制與復雜的人際關系下，如何留住人才也是一個需要萬達思考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