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經濟觀察報(ID: eeo-com-cn),作者洪宇涵、楊雅茹;36 氪經授權發佈。
10 月 22 日晚的天河體育中心座無虛席," 嘟 ...... 嘟 ...... 嘟 ……" 隨著主裁判的三聲哨響,計時板上的時間停留在 94 分 22 秒。整個體育場瞬時成為瞭紅色的海洋,恒大球員和工作人員相互擁抱,擊掌和慶賀。隨著中超聯賽第 28 輪比賽結束,廣州恒大淘寶隊主場以 5 比 1 大勝貴州恒豐智誠隊,提前兩輪鎖定冠軍,這也是恒大連續七年奪取中超桂冠。
七年前,作為中超聯賽升班馬的廣州恒大俱樂部,憑借豪華陣容在第一年便上演瞭 " 凱澤斯勞滕神話 "(1997 年,德甲的凱澤斯勞滕隊在一年時間實現瞭從降級到聯賽冠軍的逆襲),而那時還隻有 31 歲的隊長鄭智,於 2011 年 12 月 10 日高舉起聯賽冠軍獎杯,從此開始書寫中國職業足球史上的一段傳奇。
首富的選擇
就在奪冠前的 10 天,時年 59 歲的許傢印以 2900 億元的身價正式成為新的中國首富,這也是歷年來身價最高的首富。作為恒大淘寶足球俱樂部的另一位老板,馬雲也以 2000 億元成為瞭排行榜上第三人。除此之外,投資中國足球第一人,昔日大連萬達實德的老板王健林,以 1550 億元的身價排在瞭榜單第五位。
2010 年正值中國足球陷入低谷,許傢印豪擲億元買下廣州隊,並公開許下 "5 年奪亞冠 " 諾言。當時的恒大隻是個剛上市的地產公司,七年過去,恒大集團已成為橫跨地產、金融、文旅等多領域的大型企業,總資產超過 1.5 萬億。許傢印的個人財富,在七年間增長瞭逾十倍,由 230 億元上升為 2900 億元。
總結這七年恒大集團的運營背後,投資足球乃至體育產業,為其所帶來瞭不可估量效應。
從重金挖來巴甲 MVP 孔卡打造外援三叉戟,再到高薪請世界杯冠軍教頭裡皮執教俱樂部,同時與皇傢馬德裡俱樂部合作打造恒大足球學校 ...... 因為國足長時間的低迷和彷徨,恒大以一種變革者的形象,引進國外職業化足球團隊,重新塑造瞭中國職業足球的格局和發展模式。
而昔日甲 A 霸主大連實德的遭遇卻實屬慘淡。在恒大橫空出世一年之後,大連實德經歷瞭球隊最艱難的時刻——實德集團幾度陷入破產傳聞。直到升班馬大連阿爾濱重新接手球隊,大連實德才以進行兩隊合並的方式繼續生存下來。
帶領球隊進入中超後的大連阿爾濱集團董事長趙明陽不掩其野心,想要重現恒大的凱澤斯勞滕神話,從高薪引進凱塔,到高價追逐於大寶、於漢超,再到巨資收購實德,大連阿爾濱擺出一副和廣州恒大抗衡的架勢。可是面對巨額燒錢的足球行業,大連阿爾濱的美夢很快就破滅瞭。在大手筆投入但成績未見起色後,俱樂部很快陷入瞭資金短缺的境遇。在 13-14 賽季中,大連阿爾濱屢屢被媒體爆出欠薪傳聞,持續欠薪不可避免地帶來球隊戰鬥力和凝聚力的下降,最終在 2014 年讓球隊品嘗到瞭降級的滋味。
恒大帶領中國足球走入金元時代,資本的入駐賦予足球新的活力和競爭,但同時也給企業和球隊提出瞭更高的運作要求。根據《2016 中超聯賽商業價值報告》可知,2016 賽季的 16 隻球隊中,僅有常年為保級而戰的延邊和亞泰處於盈利,而恒大、蘇寧等眾豪強均連年虧損。
對於許傢印和他的恒大而言,投資足球真正的價值絕不僅僅在於俱樂部的營收,如何借力足球比賽的熱血和關註來打響恒大自身的品牌,才是經營足球俱樂部的關鍵。用他自己的話來說:" 我們每場比賽隻給廣東體育臺 4 萬元的轉播費,而央視的廣告每秒 15 萬元,我隻用瞭很少的錢就換回瞭這麼多的回報,你說這個投資值不值得?"
這種舉世矚目的關註度,讓恒大集團收獲瞭可觀的品牌效應。在恒大俱樂部實現首個聯賽冠軍的 2011 年,盡管大環境仍然低迷,恒大卻迎來瞭銷售額 59.4% 的增長,突破 800 億元。接連奪魁的恒大在 2013 年又迎來另一個高峰,作為首次登頂亞冠的中國俱樂部。。恒大地產年銷售額飛速上漲,很快便坐上瞭中國地產商的頭號交易。
與此同時,恒大很早就開始佈局其他領域,隨著 " 廣州恒大 " 作為全國性品牌的名號愈來愈響,它也成功地吸引來自更多領域的關註,這為企業下一步轉型奠定基礎。
以 13 年亞冠決賽之夜為例,為瞭成功進軍快消品市場,恒大從決賽前夕就恒大冰泉進行全覆蓋的廣告宣傳,與此同時,俱樂部亞冠決賽的球衣上也出現瞭恒大冰泉的字樣,它也成為瞭下個賽季球隊胸前廣告的常駐軍。一時間,恒大冰泉在國內很快的打響知名度。除此之外,憑借比賽轉播,廣東衛視將恒大足校、恒大歌舞團、恒大音樂等全產業鏈,一起推向電視觀眾。到瞭 2015 年,同樣的宣傳策略又在亞冠決賽重新上演,原本購買瞭恒大胸前廣告的東風日產集團在比賽時驚訝地發現,旗下品牌 " 啟辰 " 的廣告不知何時已經變成瞭恒大人壽,而恒大方面則表示稱 " 一個月前就已通知對方,但始終未收到回應 "。
這樣一個小小的插曲,卻足以證明球隊胸前廣告的重要價值。不僅是胸前一方天地的競爭,在恒大參加比賽的賽場廣告牌上,經常可以看見 " 恒大地產,無理由退房 "、或者 " 恒大集團,世界五百強企業 " 等廣告字眼。
在馬雲以 12 億元獲得瞭恒大足球俱樂部 50% 的股份一年之後,已改名恒大淘寶的俱樂部於 2015 年 11 月正式登陸新三板,市值達 150 億元,成為瞭 " 亞洲第一傢百億級足球俱樂部 "。根據德勤會計事務所的報告顯示,盡管恒大淘寶的盈利能力和世界最頂尖俱樂部存有一定差距,但這個差距正越來越小。
撬動產業
截至目前,恒大集團和阿裡巴巴累計共投入金額早已超過 18 億元,在投入重金後,俱樂部連續七年稱霸聯賽,兩次登上亞洲之巔,共收獲瞭 15 個冠軍。除實際榮譽之外,戰績優良的俱樂部吸引瞭來自全國乃至世界球迷關註的目光,為瞭中國足球的天之驕子。
在恒大模式的帶動下,同樣是以房企為背景的足球俱樂部,河北華夏幸福、河南建業、杭州綠城、陜西中建、長春亞泰等球隊均加大瞭資金方面的投入,用於改善基礎設施和高薪引進教練球員。
然而,恒大卻始終隻有一個,七年之內也沒有其他球隊將其王朝推翻。一位業內人士向記者稱," 恒大證明瞭足球其實很簡單,隻要買來好外援和教練,讓職業的人做職業的事,同時重點發展青訓,就不會有太差的時候。"
如果說恒大以其亮眼成績和職業化運作促使其他俱樂部進行改革,那麼近年來中超聯賽的商業價值,更是在以恒大為首的多傢俱樂部加大資本投入後而水漲船高。
2015 年 10 月底,中超未來五年轉播權以 80 億元的天價成交。與此同時,各大中超俱樂部在轉會市場上相繼以 " 天價 " 引進瞭高水平的外援和外教,不僅使得中超聯賽的競技水平和觀賞性都得到提升,也促使瞭其海外版權地圖上出現瞭英國、法國、德國、意大利等足球強國的身影。目前,中超聯賽已覆蓋瞭 90 多個國傢和地區。
足球所受到的廣泛關註,進一步刺激瞭體育產業。2014 年 10 月 20 日,國務院就下發瞭《關於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幹意見》的 46 號文件。文件指出,中國體育產業發展應推進市場化,加快簡政放權,未來市場規模將高達 5 萬億元。作為互聯網企業投資足球的先聲代表,阿裡入股恒大不僅冥冥中預告瞭未來三年中國體育產業的風卷雲湧之勢,兩傢行業巨頭的攜手也給體育產業投資熱潮添加瞭一把柴火。
根據國傢體育總局和國傢統計局的數據顯示,2015 年我國體育產業總規模增加 5494 億元,迎來 " 井噴式 " 增長。除瞭 80 億元的中超版權,世界各大體育 IP 紛紛被國內企業以天價瓜分,體育小鎮項目也在多處落地。盡管中途經歷瞭資本寒潮,但中國的體育產業仍在穩步向前發展,根據國傢體育總局頒佈的《體育產業 " 十三五 " 規劃》,預計到 2020 年,體育產業總規模將超過 3 萬億,體育產業增加值在國內生產總值中的比重將達 1.0%。
像一條鯰魚,恒大的突然殺入讓沉寂已久的中國體育產業重新顯現瞭生機,此前不斷被詬病的 " 金元政策 " 也一時成為瞭 " 濟世良方 "。但恒大效應能否帶動產業的持續發展,仍有待市場與時間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