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 旋風已死,但留給迅雷下載的時間也不多瞭

08-11

時至今日,《戰狼 2》已破中國票房新紀錄,有望登頂 40 億高峰,不過好評如潮、士氣膨脹的輿論傾向下,似乎越來越容不下異動。程浩昨日發佈微博稱:說句政治不正確的話,我覺的戰狼 2 一般啊,動作還行 + 雖遠必誅,可實在沒什麼情節。

這句話雖然表達瞭一部分人的心聲,但畢竟與整個大環境的風向違背,所以一時間口誅筆伐,眾人紛紛譴責這種蹭熱點的行為,更有網友嚴明:迅雷是什麼?作為一個互聯網老兵,恐怕很難想到迅雷居然以這種方式再現於群眾視野。

不過迅雷最該關註的並不是這件事,近日,騰訊旗下下載工具 QQ 旋風宣佈正式停止運營,具體的服務時間截至 9 月 6 日,9 年的服役時間,騰訊終究舍棄瞭這款曾經動搖下載服務市場的明星產品,也同時意味著迅雷成為最後一個幸存者。

互聯網行業向來都是剩者為王,不過若是隻剩下單獨一個,卻未必是好事。因為會出現這種局面的前提,要麼是市場形成完全壟斷,要麼是淪為夕陽產業、日薄西山,前者受法律制裁很難出現,後者則是時代變遷下的必然結果。

" 逝者 " 掛懷,但迅雷這個既得利益者卻未必好過,熬死瞭所有競爭對手、一統江山,最終發現市場早已江河日下,這種心情想必有些味同嚼蠟。更為關鍵的是,下載服務的需求漸趨減少,迅雷這最後一堵墻會不會倒下、何時倒下都是個問題,尤其是少瞭下載業務的迅雷,將會陷入何種境地?

笑到最後的未必能贏,也可能是兩敗俱傷

風雲十四載,迅雷的競爭對手從來就沒少過,如今隻剩孤傢寡人,未免有些孤單。

2002 年自封為互聯網海歸創業第三代的鄒勝龍和程浩,在深圳聯合創辦瞭三代科技有限開發公司,這就是迅雷的前身。但在公司將業務方向定為下載服務的時候,迅雷已經晚瞭足足 5 年,彼時侯延堂的網際快車已經占據瞭整個市場 80% 的份額。

好在鄒勝龍和程浩對產品的優勢定位比較清晰,再加上侯延堂沉迷遊戲、沒空更新網際快車的這個尷尬理由,迅雷抱穩大腿之後在 2006 年迎來瞭極速發展的新時期。不過旦夕禍福,隨之而來的是難以預料的反迅雷同盟,在華軍和張鶴這樣的領軍人物的引領下,浮現出眾多潛在敵人。

這件事通過和解解決之後,迅雷實現瞭後來者居上,但最終還是迎來瞭真正的勁敵,就是騰訊一手扶植的 QQ 旋風。2008 年上線後,旋風下載憑借極簡的頁面風格搶奪瞭迅雷不少的用戶,而且離線下載服務、雲播放功能和較低的服務費使得 QQ 旋風更具吸引力,尤其是有瞭騰訊這棵大樹的助力,儼然一副 " 掃雷 " 的架勢。

從當年網絡螞蟻、快車等產品相繼稱雄爭霸、交替更迭的狀況來看,互聯網初期的下載服務市場確實稱得上 " 百花齊放 ",而迅雷能憑借過硬的實力走到最後,已實屬幸運。再者,QQ 旋風這個最大敵手的告別,實際上也給迅雷帶來瞭現實利益。

一方面,QQ 旋風的用戶將會大部分湧入迅雷的最後陣營,對於會員數量不斷減少的迅雷來講,這無疑是最大的便宜,也能相應地降低迅雷下載業務下滑的速度,為公司轉型爭取些許時間。另一方面,下載服務的市場需求不斷減少不假,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該產業就會完全消逝,一傢獨大總比分割市場好得多。

當然,不容忽視的是作為行業最後一位幸存者的處境和悲哀。

一則,迅雷孤軍對抗一個落伍行業的頹勢,難免力不從心。下載服務是互聯網普及過程中的特殊產物,對應的是當時網絡不穩、資源分散等特定情形,然而時代的進步已經動搖瞭下載工具的存在根基。包括視頻網站、客戶端、雲盤和瀏覽器下載插件在內的產品,同時滿足瞭資源和下載的用戶需求,迅雷這種專門的下載工具功能也就相應弱化瞭。

二則,迅雷下載工具自身的問題使得用戶體驗不佳,加劇瞭會員和下載量的流失。以最新的迅雷 9 為例,這個集瀏覽器、下載、廣告於一身的產品,雖然界面更簡潔,但是一打開右側的瀏覽器窗口便強制出現、播放迅雷視頻平臺的資訊、廣告,這種體驗與用戶對工具單純的下載需求大相徑庭,無疑是在自毀產品。

聯想費盡心機爬上瞭 PC 行業的老大位置,最終卻在移動互聯網的沖擊之下,不得不走上復興道路,而天涯社區作為 BBS 的最後一道防線,早已成瞭落伍產品的代名詞,迅雷也是這沒落者的一份子,行業地位價值覆滅,支撐下載工具的最後陣營岌岌可危。

迅雷下載這道墻,倒塌可能隻剩時間問題瞭

從視頻網站興起之時,離線下載的需求已然被削弱,直至移動互聯網時代,這一行業算是遭受瞭滅頂之災,隻剩下迅雷一傢苦苦支撐。換句話說,一旦迅雷關停瞭下載服務,也就意味著純粹的下載工具徹底退出互聯網舞臺,湮沒在潮流更替之中。那這一幕究竟會不會成為現實呢?

在這個問題上,其實不應該隻看 QQ 旋風停運一事的預警,畢竟隸屬騰訊旗下,由邊緣化產品到被割舍,看中的是整體的利益。而迅雷不同,以下載業務發傢、長期占據公司的主導地位,按常理來說迅雷不到萬不得已應該不會走到這一步。況且最大競爭對手的消失,一定程度上彌補瞭市場需求減小的缺口,一傢獨大的優勢得以顯現。

不過除瞭用戶需求的內在動力,迅雷自身的內部問題和所處的行業背景可能才是更為關鍵的因素。

據迅雷近來的財報顯示,會員數量減少、營收下降已成明顯趨勢。2016 年第四季度迅雷會員業務收入為 2,170 萬美元,同比增長 9.5%,環比下降 8.2%,主要原因是會員數量的下降。截至 2016 年 12 月 31 日,會員人數為 497 萬,上季度為 514 萬,2015 年同期為 502 萬。

這種現狀到今年第一季度更甚,據悉,會員收入為 2080 萬美元,同比下降 6.0%,環比下降 4.2%,而截至 2017 年 3 月 31 日,會員人數為 408 萬,上季度為 418 萬人,上年同期為 449 萬人。由此可見,迅雷的主營業務已經到瞭嚴重下滑的地步,而公司連年虧損更是令人懷疑能否支撐下載服務的繼續。

一方面,2016 年全年迅雷來自持續經營業務的凈虧損為 2,400 萬美元,2015 年凈虧損為 240 萬美元。到瞭今年第一季度,凈虧損為 671.5 萬美元,去年同期為 553.4 萬美元,同比擴大。

另一方面,截至 2016 年 12 月 31 日,迅雷持有的現金、現金等價物和短期投資為 3.815 億美元,而 2015 年底這個數字是 4.321 億美元,至今年 3 月 31 日,降到 3.709 億美元,是為數不多的現金流超過估值的公司之一。

總而言之,迅雷核心業務受損的情況下,又要花費大量資金謀求轉型,這或許意味著其自身已經在將下載服務邊緣化。

下載服務的商業需求逐漸減弱,確實很大程度上是受技術驅動和產品更迭的行業趨勢影響,不過站在更高角度來看,亦是工具類產品衰退的一個縮影。互聯網初期,適應市場的硬性需求,曾誕生瞭較早的一批工具類應用,經過多年積累,它們手裡握有數千萬用戶,且用戶的活躍度、留存率都表現優質,迅雷就是其中一員。

然而由用戶價值轉變為商業利益的經濟規律,顯然並不適用這些最貼合 " 用完即走 " 標準的工具產品,承受高昂成本的同時始終難尋變現途徑,也因為缺乏承載廣告的基礎而使得這種最現實的模式一直反響平平。總的來說,PC 時代就已經出現瞭 " 工具必死 " 的言論氛圍,如今下載服務所面臨的也正是這種長期形成的產品困境。

因而,迅雷下載的消失或許隻是時間的事情。

如果失去下載業務,迅雷該怎樣生存下去?

曾經花團錦簇,剎那間芳華已逝,除瞭偶爾的哀悼,其實很少人在意這其中隕落的生命,商業的更迭換代更是如此,對於已經淪為邊緣化的產品或公司,或許隻剩情懷可談,迅雷亦是如此。

但除瞭從宏觀角度對一個公司在互聯網浪潮的跌宕起伏表示唏噓,不容忽視的是企業本身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就像工具類產品尋求轉型平臺或社區,既是求生本能,也是探索的勇氣。在這點上,迅雷無疑是反應慢半拍,多項業務的延展不是順勢跟風,就是左右奔襲、缺少方向。

2006 和 2007 年間,迅雷先後推出瞭狗狗搜索和迅雷看看,這二者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為瞭迅雷最主要核心業務。隨後網頁遊戲、手機軟件、安全助手、遊戲加速等領域,迅雷也均有涉獵,同時也包括遊戲加速、雲存儲、在線視頻播放等雲端技術上。

站在當時的角度,這些產品作為下載服務的延伸產品,實際上並沒有什麼錯誤可言,尤其是迅雷衍生的會員體系,很大程度上支撐瞭公司的利潤來源。但是一方面,我們看到迅雷的這些項目基本上隻在剛開始紅極一時,到最後基本上都慘淡收場,甚至像迅雷鄰居這類產品還侵害瞭用戶的基本隱私,這再次說明迅雷從一個工具轉化為平臺的困頓。

另一方面,在迅雷集中精神推出新產品的同時,卻錯過瞭影響未來發展的最佳時機,就像程浩所述,迅雷曾經面臨的 3 次機遇分別是瀏覽器、流媒體、手機的應用商店,其中最為可惜的是手機應用商店,因為迅雷在手機上天生就應該是應用商店。

不得不說,下載服務失去市場或許是大勢所趨,但迅雷這個互聯網老兵曾有過很多機會,將公司脫離工具的定位,可現實卻未如人所願,追根究底鄒勝龍責任重大。不過如今陳磊掛帥、權利交接,對於迅雷是否會重新起航、鑄就另一番局面,外界又有瞭新的期待。尤其是其一手培養的星域 CDN,正逐漸成為迅雷轉型的起點和業務的新生力量,這或許意味著放棄瞭下載業務的迅雷,還有新的選擇。

迅雷今年第一季度財報顯示,互聯網增值收入(包括雲計算)為 1500 萬美元,同比增長 20.6%,環比增長 14.0%,其中雲計算收入同比增長 86.5%,環比增長 36.3%。而且從業務占比來看,雲計算連續 7 個季度的高速增長,是推動迅雷總營收保持 5 個季度連續增長的主要動力。

以去年直播風口為例,作為從迅雷脫胎而出的技術企業,星域 CDN 既擁有迅雷在雲計算方面積累,也可以直接面向迅雷在 C 端的無數用戶,讓分佈節點有瞭數億規模的選擇。因而,在獲得小米、愛奇藝等首批頂級客戶後,星域 CDN 又陸續收獲瞭熊貓直播、陌陌、觸手 TV、bilibili、大朋 VR、戰旗等眾多直播企業客戶。

當然在 CDN 領域,迅雷隻能算個後起之秀,網宿、藍汛等傳統企業必然會成為難以跨越的障礙,但是傳統業務沒落的情況下,或許這是迅雷唯一的救命稻草。

互聯網在我國這些年走過的風風雨雨,迅雷算得上是難得的見證者,而且對於一個以技術為起點的公司,大多數人也樂於看見迅雷重新回到技術定位上,而不是一個盲目的跟風者。

歪道道,科技媒體人,互聯網分析師。微信公眾號:歪思妙想(wddtalk)。謝絕未保留作者相關信息的任何形式的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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