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師美饌,莫過於鴨,而炙者尤佳 "。想必在中國數以千萬計的菜肴之中,最出名的莫過於這道「北京烤鴨」。實際上,烤鴨技術在我國歷史比我們的普遍認識還要悠久,因為早在南北朝時期的《食珍錄》中,便有" 炙鴨 "的記載瞭。
但歷史上的「北京烤鴨」在制作方法上素有" 燜爐烤鴨 "和" 掛爐烤鴨 "之分。" 燜爐烤鴨 "始創於明朝永樂十四年(公元 1416 年),至今已有近 600 年的歷史,這也就是間接說明瞭「便宜坊」的"1416 烤鴨 "為什麼那麼貴瞭;而" 掛爐烤鴨 "則是經歷數百年後,對" 燜爐烤鴨 "制作工藝進行改進演變而來的,這一脈相習的以「全聚德」最為有名。
而今天 Low 米要推薦的這傢店,說實話,隻是一傢做瞭二十多年的烤鴨店,而且店裡隻有 12 張桌子,吃飯還限時,卻真的比「全聚德」還紅!我知道這話你八成是不信,但我也不是愛誇張的人,往下看你就知道瞭。
一、你絕對想不到北京烤鴨的正宗由來
烤鴨的" 由來 "我本是不想說的,但是作為一個特講究的吃貨,我吃就要吃個明白,所以肯定是要說一說這烤鴨的由來的。但是如果你知道的話,其實你是可以快進的,我上面寫個" 目錄 "就是方便你快進的。
話說早在南北朝時期,民間就出現瞭 " 炙鴨 " 這一種料理,據說就是烤鴨的一種(詳見《食珍錄》)。但這並沒有讓烤鴨一舉成名,一直到明朝明太祖建都南京," 鴨 " 才遇到瞭 " 懂鴨 " 的 " 良人 " —— " 南京人 "。
眾所周知,南京是個嗜愛吃鴨的地方:鴨血粉絲湯、桂花鴨都是出瞭名的美食,烤鴨也是深受大眾喜愛的,但也是一直到天歷年間的禦膳醫忽思慧所著《飲膳正要》中列入瞭席上珍品" 燒鴨子 "," 烤鴨 " 才得到瞭它在美食屆應有的尊嚴,這也就是今日的北京烤鴨的 " 雛形 ";朱棣遷都北京的時候,自然是不能忘瞭這道烤鴨。後來受到魯菜的影響,經過長久的改良,就有瞭「北京烤鴨」。
最早的烤鴨店,想必大傢都能說出來,就是明朝永樂年間在北京米市口的「便宜坊」瞭(" 方便宜人 " 的意思)。但這跟我們現在吃的「便宜坊」還真不是一傢店,說起來也是一言難盡,總之這傢店沒有死於當年的抄襲與競爭,而是傳瞭幾代之後在國民時期由於經營不善倒閉瞭。而當年抄襲米市口「便宜坊」的鮮魚口「便宜坊」留瞭下來。現在北京街頭的「便宜坊」都是這傢鮮魚口「便宜坊」發展壯大形成的,如今已成瞭國營。
而北京烤鴨的另一派系——" 掛爐烤鴨 ",就沒有這麼久遠的歷史可講瞭,說白瞭它就是 " 燜爐烤鴨 " 的改良版,以「全聚德」最為出名。
" 燜爐烤鴨 "和" 掛爐烤鴨 "最大的區別就是有沒有明火。" 燜爐烤鴨 "就是用秫秸等燃料將爐子烤熱後,將鴨子放進去,在 200 ℃到 220 ℃的最佳爐溫下,烤炙出爐一般需 40 分鐘,這期間還需要開爐門、翻個兒、挪位置,再把爐門關到 " 一隻鴨影 " 的縫隙,一連串動作必須一氣呵成,不超過 10 秒鐘。若爐門大開的時間長瞭,爐裡熱氣流直往上竄,烤炙效果就差瞭;而" 掛爐烤鴨 "相對容易些,因為並沒有爐門,用果木點燃烤制而成,還可以使用明火烤制,所以在烤制過程中隻要不時翻動鴨身,使鴨子全身都能受熱均勻就可以瞭。
從這兩者的口感上來講,我是更喜歡" 掛爐烤鴨 "的," 掛爐烤鴨 " 因為皮下脂肪更容易燒化,會更加酥脆一些;而 " 燜爐烤鴨 " 更為軟糯一些。但今天 Low 米要推薦的這傢" 掛爐烤鴨之王 ",並不是眾所周知的「全聚德」,而是另一傢頗具爭議的「利群烤鴨」。
二、一隻備受爭議的利群烤鴨是怎樣的
為什麼說爭議呢?因為在 2016 年之前,這傢烤鴨店在大眾點評上的星級連 3 星都不夠。" 環境次 "、" 服務糟 "、" 以破胡同裡的簡陋風味騙老外 " 等等,理由不計其數。但同時也有許多人深愛這傢店,比如梁文道的博客裡就描述瞭他認為利群的好:
我始終記掛著前門鳳翔胡同的利群,隻是那一帶近年拆遷得厲害,不知她有沒有受到影響?說起利群,一般人有兩種印象,一是她環境擠迫衛生不行,二是她專門呼悠外國遊客。這兩點我都要替她一辯,但還是先說她烤鴨烤得怎麼樣。
這傢店的最大賣點是一進門就讓人先碰上個烈火熊熊的烤爐,旁邊是橫放地上的果木與吊列待烤的鴨胚。俗話說 " 鴨胚要幹,果木要陳 ",講究的其實是火候。鴨胚不幹,那皮就不脆,果木不陳,殘存的濕氣便燒不出旺火。利群先給客人瞧瞧這兩樣東西,外行覺得熱鬧好玩,內行便能觀出門道瞭。
可重點仍然是鴨。我記得利群切鴨的法子是薄片縱切,皮上總還帶著點肉。這手法片不出時人所喜的那種單薄脆皮,不過我卻喜歡它的民間鄉野氣,皮、脂、肉,三者卷餅同時入口,質地特別豐富,再加上這鴨養得油滋脂嫩,給人的滿足感實非時下皮是皮,肉是肉,徒具火香卻沒有一絲肥酥味的瘦鴨可比。
很多北京本地人並不欣賞利群,他們在網上論壇說她環境次服務糟,不如大董和全鴨季等新派食肆那麼優美可人。這我都同意,想是現在的北京白領有錢瞭,不屑老一輩做餐飲的方法,所以您要是喜歡服務員多過鴨子,我不反對,還是趕快都去君悅大酒店長安一號門外排隊的好。
可是說利群以破胡同裡的簡陋風味騙老外,我就絕對不同意瞭。沒錯,利群上過 Lonely Planet 上過 Discovery,堂內鬼佬多過人,但這隻能說明懷抱獵奇心態的外國遊客要比我們珍惜老派風格,不像我們這麼追逐想像中的摩登裝修和多鬼馀的服務程式。所以活該你吃到皮包骨的無趣健康肉,人傢才嘗著兩百年來的北京絕活,這叫做禮失求諸野。
是不是" 禮失求諸野 ",我一個小輩還是不敢妄言,但是利群確實很有名。後來瞭解到,利群不僅上過《Lonely Planet》雜志和著名探險節目《Discovery》,北京電視臺、中央電視臺早期時就已經對利群烤鴨進行過報道瞭,2007 年還被《在北京》雜志評為年度最佳餐廳之一;2013 年被美國美食網站《The Daily Meal》評選為 2013 年度 " 亞洲最佳 101 傢餐廳 " 的第 56 位;同時還是 TripAdvisor 推薦餐廳之一,就連《華爾街時報》、美國CNN有線新聞網、美國時代周刊、臺灣 TVBS 電視臺、日本 NHK 電視臺、以及澳大利亞、法國、英國、意大利、西班牙、希臘、新加坡等國傢和地區的媒體也都特別關註過利群烤鴨店。
所以一般明星來這裡吃飯就不稀奇瞭,但稀奇的是不經常在公眾視野露面的李連傑、周潤發、趙雅芝都曾是「利群烤鴨」的愛好者,拖傢帶口地來吃。而來「利群烤鴨」吃過飯的政要也可以說是不計其數瞭:法國前總統德斯坦先生,美國前副總統、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戈爾先生,泰國公主詩琳通女士,丹麥首相拉斯穆森夫人以及幾十個國傢的駐華大使,就連小佈什訪華期間也曾在利群烤鴨店訂過餐!那麼,你是不是也好奇,在利群烤鴨吃飯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呢?
三、在利群烤鴨用餐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北京市東城區前門東大街有一條北翔鳳胡同,《京師坊巷志稿》裡有關於 " 北翔鳳胡同 " 的記載:" 翔鳳胡同,或作墻縫。舊有瀘溪會館 "。
而如今瀘溪會館早已不存,再次讓它揚名的是「利群烤鴨」。「利群烤鴨」坐落在有著上百年歷史的清末民居四合院內,以北京傳統掛爐烤鴨為特色的風味餐廳,占地 240 多平方米,12 桌,每天 11:00 開門迎客,最多可容納 80 人同時就餐。
因為店裡地方不大,加上每天都有四面八方的食客上門,排隊是十分常見的事。落座後,每桌限一小時的就餐時間,老客都默契地吃完即起身結賬,給門口饑腸轆轆等待著的食客騰出位置。
利群烤鴨店的創始人張立群,是中國傳統掛爐烤鴨第五代傳人之一,師承著名烤鴨技師蔡增連先生。二十多年來,他嚴格按照當年從清宮禦膳房裡傳出來的制作工藝:宰鴨、燙毛、擇毛、打氣、掏膛、洗膛、掛鉤、燙皮、打糖、晾皮、烤制、切片,從原料進購到最後的片鴨上桌,從未有絲毫怠慢,就連烤鴨的鴨爐都是張立群老先生自己盤的。
張立群老先生說,真正的掛爐烤鴨必須要做到:1、原料要選烤鴨專用的瘦肉型鴨子;2、燙皮要讓鴨子的表皮經過沸水反復澆淋,刺激皮下組織,使其收縮,從而讓烤完之後的皮更酥脆;3、打色(即刷糖色)也不能馬虎,豐富烤鴨表皮麥芽糖的口感,而且這道工序必須要做好,如果做不好,後面就很難烤出滿意的鴨子;4、烤鴨一定要燒果木(棗木、杏木、桃木、梨木),這幾種果木燃燒起來隻有甜香的味道,這樣烤制出來的鴨子會更加地香。而且在烤鴨的過程中還要對鴨子不斷地進行翻、轉、燎、烤,這是為瞭讓烤鴨均勻受熱,從而讓烤出來的鴨子口感一致,肉更加香嫩。
" 利群烤鴨所有的烤鴨都是自己開生出來的,不但新鮮度相對要好,而且這樣真正要烤的時候,你可以腹腔裡給它灌湯,入瞭爐以後,肚子裡是煮熟,外面是用果木烤熟的。這樣烤出的鴨子,肉更加細嫩,而且有果木的香味兒。" 張立群的女兒小張老板補充著說。
終於饑腸轆轆地等到瞭烤熟的鴨子,一秒都不能拖延,服務員會馬上端上來。但還是不能吃,因為還需要師傅一刀一刀地給你片下來。
利群烤鴨沿襲著傳統的片法,在這裡切鴨的師傅已經切瞭 15 年,平均片一隻鴨隻需要4 分鐘的時間,而且基本不會浪費肉,切得很幹凈。取一張餅卷著皮和肉,加上標準配置:醬、蔥、黃瓜,保證鮮香不膩,口味回甘。如果你再美一點,估計會和《天下無賊》裡劉若英最後邊吃烤鴨邊哭的場景如出一轍的。
隻是不知道這樣的利群烤鴨,你會給幾分呢?
但不管你會給幾分,我都不希望這樣的小館子在胡同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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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m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