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做瞭幾十年的 " 後驅控 "，自從 2014 年推出前輪驅動的 2 系旅行車後，終於 " 失節 "。2 系旅行車、X1 和中國版寶馬 1 系這種前驅車，算不算 " 真正的寶馬 "？不光是寶馬迷們在爭論，寶馬內部也有不同聲音。
▍鄙視前驅是寶馬的傳統
寶馬 "M" 公司的一位負責人前不久對媒體說，"M" 標志近期不會出現在前驅車上。眾所周知，M 是寶馬的高性能車子公司，M 車系真正代表瞭寶馬汽車的精髓，如同奔馳的 AMG 一樣，寶馬近幾年把 M 擴展到瞭幾乎所有的車系上，2、3、4、5、6、X5、X6 都有瞭 M 版本。但 M 公司沒有打算在前驅車上引入 M 版本，原因是：" 你必須從方向盤和油門上去感受一部（高性能）車，而目前在前驅車上還找不到解決方案 "。
▲ M 高性能版本，寶馬靈魂所系
在這位老兄的眼裡，前驅車簡直弱爆瞭，而且，這些話似曾相識，寶馬公司的高層不止一次說過類似的意思。
1970 年代，寶馬曾經嘗試設計前驅橫置發動機的 5 系，但所有的試車手都大搖其頭，他們從這種設計上看到的全是缺點。寶馬前產品開發總監沃爾夫岡 · 賴茨勒回憶此事時說：" 奧迪（研發前驅轎車）就是奧迪，寶馬就是寶馬 "。
說得真幹脆，前輪驅動的寶馬還是寶馬嗎？何況還是前橫置發動機。
後輪驅動、前後軸 50：50 載荷分配，是寶馬的兩塊金字招牌，也是幾十年來不可動搖的金科玉律。2004 年，寶馬推出瞭 1 系，雖然是款兩廂小車，但它仍然忠實地執行瞭寶馬定律，出自寶馬 3 系的後驅平臺，是一款不折不扣的寶馬車。
▲ 2004 年上市的寶馬 1 系，依然是堅定的 " 後驅 " 支持者
1 系上市後，寶馬公司為瞭標榜自己的優良血統，特意為 1 系安排瞭系列平面廣告，PS 出前腿比後腿更強壯的兔子、青蛙和馬，用這種畸形動物來挖苦對手，並高調打上廣告語：" 這就是寶馬為什麼沒有前驅車？"
▲寶馬曾經驕傲地說，我們沒有前驅車
為寶馬 1 系制作的廣告片中，一隊賽手蹬著自行車（自行車是典型的 " 後驅 "）爭先恐後地疾速沖過終點，過瞭好一會兒，一隊前輪比後輪大的 " 前驅自行車 " 慢悠悠地龜行而來，然後字幕傲嬌地打出：" 新寶馬 1 系沒有前輪驅動 "。（相關視頻附在本文結尾處）
▍前驅的寶馬還算寶馬嗎？
寶馬幾十年如一日地鄙視前驅，但到瞭 2014 年，還是推出瞭前驅車，而且一推就是一系列。
這批 " 另類寶馬 " 與 Mini 的 Clubman、Countryman 共用 UKL2 前驅（四驅）平臺，現在已經推出 2 系旅行車、2 系旅行車加長 7 座版、X1、中國版 1 系，據說還會有 X2 和 Z2。
▲這種底盤，前後軸 50/50 的載荷分佈是沒戲瞭
寶馬一向標榜自己的車是 " 終極駕駛機器 "，按寶馬傳統的標準，用前驅結構不可能造出地道的寶馬車，這些掛著寶馬標的的車究竟表現如何呢？
美國權威媒體 " 消費者報告 " 對寶馬這一代 X1 的評價是：傳統 BMW 的魔力從 X1 身上消失瞭，X1 缺乏這個品牌應有的純粹駕駛體驗，而且它也沒有提供這個價位的車應有的安靜和舒適。比起同級的 SUV，比如福特翼虎、馬自達 CX-5、大眾途觀，寶馬 X1 並沒有提供更多的駕駛樂趣。
▲ X1，轉而奉行實用主義的寶馬車
這就比較尷尬瞭。人們多花瞭不少錢，買到的並不是一個地道的寶馬車？
當然，也有觀點認為，後驅並不是寶馬的必要特征，隻要能提供充分的駕駛樂趣，就符合寶馬品牌精神。而前驅車同樣能提供不錯的駕駛感受，比如大眾高爾夫 GTI、福特嘉年華 ST 等——問題是，寶馬的前驅車，操控感覺能達到前驅車中的頂尖水平嗎？
▍為什麼寶馬要上前驅？
寶馬放棄對於後驅傳統的堅守，其中的原因隻有寶馬自己最清楚。我們隻能從吃瓜群眾的角度，揣摩一下寶馬的心思。
首先是成本。寶馬推出的這些前驅車，都是小型和緊湊型的入門級車型，目的在於拉低售價，與普通品牌車型爭奪市場。後驅車相對結構復雜、成本高、空間小、油耗高，並不是入門級市場的理想選擇。
在 2004 年推出小型車 1 系的時候，寶馬還在堅持純粹的品牌精神，在駕駛樂趣方面毫不妥協。但情懷是情懷，生意終歸是生意，當意識到前驅車成本更低、售價更低，能吸引更多人購買的時候，寶馬還是沒有忍住利潤的誘惑，破天荒地換用前驅結構、還用上瞭三缸渦輪發動機。
▲來臺寶馬 2 系旅行車，還是來臺大眾途安？
其次是 " 做大 " 的需求。豪華汽車品牌看上去很強大，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因為它們的體量往往不夠大，可能比普通品牌更容易遇到危機。超豪華品牌中的勞斯萊斯、賓利，豪華品牌中的奧迪、捷豹、路虎、沃爾沃，都難逃寄人籬下的命運，這些案例都在提醒，如果體量不夠大，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別的汽車巨頭一口吞下——寶馬在 1959 年就差點被奔馳收入囊中。
在 1990 年代，奔馳和寶馬都有過強烈的擴張沖動，奔馳買下瞭美國的克萊斯勒，寶馬則從英國人手裡買來瞭 Mini、路虎和勞斯萊斯。除瞭收購，它們還打算做一個 " 全產品線 " 汽車制造商，奔馳動手早，於 1997 年推出瞭小型車 A 級，隨後又推出 B 級，這是兩款與奔馳品牌定位不搭界的車型；寶馬則於 2004 年推出小型兩廂車 1 系。
▲ 1997 年，奔馳推出 A 級去跟大眾高爾夫搶市場
以做大來抗風險，佈局更多的車型就是必選項，於是，豪華品牌之下，也出現瞭 " 並不豪華 " 的車型。
▍人們為什麼買 " 不豪華 " 的豪華車？
說到豪華車，傳統的定義肯定是外觀氣派、動力強勁、內飾精美、乘坐舒適等等。寶馬和奔馳的這些入門級前驅車，定位與普通品牌的傢用車沒什麼區別，它們也提供不瞭與 " 豪華 " 二字相關聯的特殊體驗，更重要的是，它們甚至背離瞭各自的品牌精神，隻剩一塊招牌而已。
我在另一篇文章中說過，豪華品牌汽車，賣的其實是一種 " 生活方式 "，奔馳賣的是高貴和優雅，寶馬賣的是運動與激情。你指望 A 級奔馳能帶給你雍榮華貴，還是指望寶馬 2 系旅行車帶給你欲罷不能的駕駛體驗？
▲小奔馳，它也是奔馳
當然，這些豪華品牌的入門級車型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它們開辟瞭一個新的細分市場，讓買傢們在普通品牌與豪華品牌之間，多瞭一個新選擇。比如，你不需要一部大車，又嫌普通品牌的小車不夠精致，來臺奔馳 A 級確實不錯。
如果你是追慕某個品牌獨特的品牌精神，並想充分體驗到它的獨到之處，還是盡量選擇那些地道的車型，比如寶馬要選後驅車型，而奔馳應選 E 級以上，最好別降過 C 級。
實際上，對於多數人來說，品牌代表著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個豪華品牌。譬如寶馬，我敢打賭，超過半數的寶馬車主，並不能區分出前驅與後驅駕駛感覺上的差異。這也正是寶馬敢於推出前驅車型的底氣，對於很多買傢來說，那枚藍白色的標才是最大的吸引力所在。
" 奧迪就是奧迪，寶馬就是寶馬 "。說實在話，一傢汽車公司，造車時選前驅、後驅還是四驅，本來無可厚非，隻是寶馬多年來把後驅的大旗舉得太高，對前驅挖苦得太狠，劇情大翻轉之後，即便寶馬自己能適應，不少吃瓜群眾倒不適應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