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今日據 " 菲律賓星報 " 網站報道，菲律賓勞動就業部報告稱，中國打算聘請菲律賓傢政服務人員前往中國 5 個大城市就業，並承諾給予這些菲傭很高的工資。5 個城市中包括北京、上海和廈門。雙方正研究為受聘的菲律賓傢政服務員提供約合人民幣 1.3 萬的可能性。
引進菲傭可拉動中國經濟？
我認為引進菲傭，長遠而言對社會及經濟亦有幫助。最大效果是中國女性可減少做傢務、帶小孩、照顧老人的時間，把更多精力和時間放在工作上，通過釋放中國女性的生產力，拉動經濟的增長。
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日前展開訪華之旅，隨行的逾 400 名商人希望能與中國政府和企業在建築、旅遊、農業、電力、工業和高鐵等領域展開合作。
這批由菲律賓大小企業組成的商業代表團對中國的要求不少。不過，對於很多中國民眾而言，他們也有要求，那就是對菲律賓女傭 ( 簡稱菲傭 ) 有需求，希望兩國能夠開放相關政策，引進菲傭合法前來中國工作。目前中國法律法規並不允許外籍人員受聘從事傢政服務，但近年來仍有不少菲傭進入中國內地非法工作，一項未被證實的數據顯示，目前中國內地的菲傭人數雖不下 10 萬，但遠遠不能滿足需求。
為何菲傭如此受一些中國雇主的歡迎？我相信有以下幾點原因：一是顯示身份階層的心理，不少人認為購買奢侈品顯示身份已過時，聘用 " 傭人 " 才是新的身份象征。二是菲傭素質較高，要到海外工作，菲律賓女傭需要大學畢業，而且受過專業的傢政培訓。對於不少中國收入高的傢庭而言，菲傭上過大學、會說英語、較有禮貌，能在做傢務之餘，還能教導子女學習英語，可一舉兩得。
三是我國不少保姆 " 難伺候 "，不但工資增長幅度遠遠超過其他行業，幾乎每年漲一倍工資，而且加上管吃管住，部分保姆的收入已超過白領。另一遭人詬病的地方，就是一些保姆賺得比菲傭多，但職業素養卻比菲傭差一大截，驕嬌二氣很重。相比之下，菲傭確有不少優勝之處。
另一個較少人留意到的效果是，我認為引進菲傭，長遠而言對社會及經濟亦有幫助。最大效果是中國女性可減少做傢務、帶小孩、照顧老人的時間，把更多精力和時間放在工作上，通過釋放中國女性的生產力，拉動經濟的增長。
這是因為，知識經濟時代來臨後，隨著全球產業結構的更改、信息科技的革新、教育程度的提升尤其是服務業的興起，使女性對經濟增長作用大幅提升。在中國這樣仍以男性勞動力為主的國傢，女性勞動力對中國國民生產總值 ( GDP ) 貢獻也已接近 50%。而在不少歐美國傢，女性對 GDP 貢獻更在 60% 左右。在女性角色對經濟越來越吃重的情況下，更加要發揮女性的優勢，提高女性的生產力，有助於國傢的經濟穩定、持續和健康的發展。
即使女性不將這些時間用在工作上，而是用在消費上，對經濟也是有促進作用。過去我曾在多個場合提及，在全球各國，職業女性消費能力普遍比男性高，而且在傢庭中，購物選擇也多數由女性決定，西方有本暢銷書 "Why Women Mean Business" ( 《女人不容小覷》 ) ，作者維滕貝格 - 考克斯 ( Avivah Wittenberg-Cox ) 研究發現，和男性相比，女性作出的購買決策高達 80%，這不僅僅包括日常用品、衣物、電器或化妝品這些消費小項，更包括買房、汽車和投資金融產品等這些消費大項。例如在日本，就有 2/3 的購車決定權在女性。因此，如果女性有更多時閑消費，將可提升消費總量，增加內需，進而拉動經濟發展。
此外，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曾表達菲律賓加入 " 一帶一路 " 建設的迫切願望，中國若引進菲傭，可促進兩國民眾的相互瞭解，有助於中菲兩國的民心相通，為未來兩國的進一步合作奠定堅實基礎。
除瞭廣東、上海等幾個城市宣佈容許在粵的外籍與港澳臺人才傢庭，聘請外籍傢政服務員外，我建議可將該政策的范圍擴大到一線城市、省會城市以及一些副省會城市試行，並由外籍與港澳臺人才傢庭擴張至這些城市的本地傢庭，期限可定為 3 年，以觀成效，3 年後再檢討是否繼續實施這一政策。
當然，不能否認的是，我國要引進菲傭，還面臨如下幾個問題。
其一，菲律賓或將逐步減少輸出外傭。菲律賓之所以上世紀七十年代開始輸出傭工政策，是因該國當時失業率高、經濟條件差等因素，因此大量輸出勞動力賺外匯。2015 年菲國外勞匯款達 285 億美元，占該國全年 GDP 的 10%。但隨近年菲律賓經濟好轉，國內就業機會大增，不少菲傭不願再背井離鄉前往海外工作。就算願意出國，也是以薪金高、工時短的中東國傢、加拿大及歐洲國傢作為首選。
其二，文化差異問題需要解決。菲傭的語言主要是英語，與她們交流需要有較強的英語口語能力，這對我國不少傢庭是一個難題。另外，在飲食習慣方面，菲傭多偏好甜食，連炒菜、喝水都喜歡加糖，口味相對也比較重，炒菜方面用油也比較多，不大符合我國不少民眾 " 少油、少鹽及少糖 " 健康飲食的飲食習慣。
其三，我國全面開放菲傭政策難度較大。傢政是非技術性的服務工種，中國作為人口大國，本身存在勞動力過剩的問題，允許外國勞動力流入中國傢政市場，將會沖擊我國保姆、月嫂的就業機會，容易引發社會問題。但政策若不放開，非法進入我國工作的菲傭隻會越來越多，最後一樣會引發傢政市場的就業問題。
簡而言之，引進菲傭的好處很明顯，引進菲傭所帶來的弊處也很明顯，該如何平衡這一問題，找到各方均能接受的解決方案，需要社會各界的更多探討。
( 本文作者介紹：絲路智谷研究院院長兼首席經濟學傢、盤古智庫學術委員，近著《" 一帶一路 " 經濟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