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新東西出來都是草莽一片,所有新東西出來都破爛不堪,但是隻要相信它在底層有顛覆的力量,請你先以開放的心態來接受它。
" 歷史的車輪滾滾而來,越轉越快,你得斷臂求生,不然就跳上去,看看它滾向何方。"
內容來源:1 月 21 日,張泉靈女士在 " 領航者大會——暨 2018 品牌醫生年度盛典 " 上的演講。本文轉載自理想島。
面對不確定性,如何消弭內心的不安全感?
人工智能如何改變世界?
應該以怎樣的態度對待區塊鏈?
先跟大傢分享一個故事。我前天在朋友圈裡看到一篇文章,是一個東北人講述自己的故鄉,我讀瞭感觸挺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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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的變化太快瞭,但我們內心的價值觀有可能停留在上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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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裡面,作者講瞭一個案例,他說:他爺爺有一年給他打電話,特別著急,說你們倆夫妻別在北京混瞭,趕緊回哈爾濱吧,這兒有好事情,這兒的環衛局在招環衛工人,不是臨時的,是正式的,而且給上保險,2000 多元 / 月,可好瞭。
如果你不是一個東北人,可能理解不瞭 "體制內、有保障" 這六個字的魔性,也就更理解不瞭作者爺爺為什麼會如此看中一份 2000 元 / 月的工作瞭。
但我可以告訴大傢的是,後來哈爾濱招環衛工這個崗位時,報瞭幾千人,其中 200 多人有完整本科學歷,甚至還有碩士畢業生。我不知道這些碩士在走進大學校園時,甚至在完成他們碩士論文時,他們有沒有想過自己將來竟然會去做一個環衛工。
當然,我們還是比較強調 " 人人平等 ",強調職業無高低貴賤之分,但實際上,不同的職業對社會的貢獻還是不一樣的。那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大學生甚至碩士生去選擇走環衛工這樣一條路呢?
借著這個案例,我想表達的是,我們這一代人活得特別不容易,因為這個時代的變化太快瞭,但我們內心的價值觀有可能停留在上一個時代,甚至在上上一個時代。
這個故事裡的爺爺,我相信他的價值觀其實還在工業化和城市化的早期,他相信一個不變的體制、一個不變的單位,一個體制內可以每個月給你固定工資的人生狀態是最有安全感的,他完全不知道在外面世界裡發生瞭多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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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此有限,我們是否要冒險?
面對變化的焦慮感,其實在兩年前也發生在我的身上。很多媒體會問,你當著央視的主持人,為什麼要去改變身份,做另外一個職業,你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通常開玩笑說,我在央視面臨這樣一個狀態,就是一開始的時候會有人說:泉靈姐,我特別喜歡你。後來有人說:泉靈姐,我媽特別喜歡你。再有人說:泉靈姐,我奶奶特別喜歡你。我特別擔心很快就沒有人喜歡我瞭,我就離開瞭。
這是一個玩笑,但真實地反映瞭我內心的焦慮,這個焦慮是我的外部環境已然在發生巨大的變化。我極其擔心的是,一個做傳播的人,最後在自說自話、自怨自艾、自戀自哀。
除瞭這種焦慮,對我而言,更大的恐懼來自於你明明知道世界在變,變得如此之快,變得如此無孔不入,進入你的方方面面,但是你卻並不知道它是怎麼變的。
我兒子最喜歡去自然博物館,每次到瞭那兒,我也跟著會看到寒武紀的生命大爆發段落。有的時候,看著那個圖版時,我就會想,最早一批大陸崛起,然後從海底開始把自己的鰭變成四肢走上大陸的動物,它們有安全感嗎?
歷史的演變經歷瞭,從大陸崛起,到陸生動物,再到哺乳類動物,最後到人類,但毫無疑問第一批走上大陸的動物,一定死亡率特別高,它們痛苦,不如在海洋裡得心應手。我要不要做這樣的人?大趨勢沒問題,但是我們生命如此有限,我們是否要冒這樣一個險?
這是我兩年前面對的一個問題。但是我實在太好奇瞭,我是一個充滿瞭好奇心的人,所以即便痛苦,即便要離開自己的舒適區,即便會造成更大的焦慮和不安全感,我還是決定邁出這一步。
這一步在外界說起來,是華麗轉身,但坦白講,一點都不華麗,這個過程非常痛苦。但人生畢竟有限,如果我能在一輩子,嘗試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面對著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相比於現在的世界,另一個世界又代表著未來的趨勢,我願意冒這個險,我的好奇心驅使我做瞭這個決定。
跟大傢分享幾個我自己體驗到的案例,可能在原來環境裡很難去理解的,到底這個時代在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互聯網、移動互聯網、人工智能,甚至最近被談論非常多的區塊鏈,它們在怎麼改變我們這個世界?大的理論我不多說,給大傢分享幾個小的案例。
一、科技在如何改變世界?
這是互聯網特別神奇的地方,能迅速放大單個人的力量。
第一個案例:
我的一個朋友,文怡,早期在各種電視臺上教人做菜,後來在網絡上她變成瞭 KOL(關鍵意見領袖)、網紅,做的也是教大傢怎麼做菜,有很多粉絲。有一天她突然想:能不能教大傢做菜以外,把廚房裡用的工具、鍋、案板等各種好的東西跟粉絲一起分享?
一個個體,搭乘上互聯網時能量有多大呢?有一天她決定要賣一個產品——三塊案板,就是廚房裡中餐用的剁、切,生熟分開的三塊案板。在我們這一代人(70 後),心目當中應該就是幾十塊錢一塊,貴一點也就一百多塊錢,但她這三塊案板最後賣瞭 1500 元。
我這樣一個對價格不敏感的人,當時第一反應都是憑什麼?為什麼這麼貴?她很快說服瞭我,她的理由是:在消費領域能夠直接抵達你內心焦慮的是最能夠讓你掏兜的。
她說:你們傢的案板常年在提供黴菌,因為中國人習慣用木頭當案板,木質案板容易浸水,總是不幹,所以總有水和汁滲透到木頭纖維底下,所以案板上一塊一塊發黑,那都是黴菌。
粗淺的醫學知識告訴我們,黴菌是致癌的重要物質。這個案板把這麼厚的木頭壓縮到這麼薄,表面致密,不會有任何的黴菌,也沒有任何塗層。我立刻被說服瞭,雖然三塊案板遠遠超出瞭我的價格認知,但是在我的生活裡,是有需求的。
這麼被說服的人有多少呢?一個小時內,銷量達到一萬個,這個量相當於這個德國品牌一年在整個亞太地區的銷量。
她第二次再提請這個公司,能不能再給搞 1 萬個的時候,那個公司很震驚。因為在原來的銷售體制環境下,無法想象同一個人訂瞭第二次全年亞太的銷量。
這是互聯網特別神奇的地方,能迅速放大單個人的力量。隻要你吸引瞭足夠多的註意力,讓別人相信你,那單個人就可能能超過一個公司在整個亞太一年的銷量。
線上是一個全新的渠道,而不是一傢你在互聯網上開的門店。
第二個案例:
這個時代,我們的不安全感,不僅僅來自別人的傳奇,更重要的是,在原來你非常熟悉的領域裡,你認為自己就是專傢,但實際上卻未必。
我最近一段時間在跟一個服裝類消費企業打交道,這個企業是 A 股上市公司,僅服裝類年銷售量大概在 50 億 -60 億,全國有數千傢門店,絕對是行業當中的資深。我去看瞭他們線上淘寶的店,突然意識到他們其實沒有理解這個時代的變化,為什麼?因為他們把淘寶的店當作瞭一傢店。
而在我看來,線上是一個新的渠道,淘寶上的店不隻是一傢店。我相信大多數人並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在他們看來,我在全國有幾千傢門店,既然現在淘寶很火,那也去淘寶開一傢店就好瞭。對不起,這是完全不一樣的事情,線上是一個全新的渠道,而不是一傢你在互聯網上開的門店。
如果我在北京王府井開一傢店,這傢店的主要位置在王府井,往來的人也以王府井旅遊人口為主,目標客戶大概能夠確定。但在線上,這一傢店有可能東北的人進來,有可能廣州的人進來。
如果線下賣服裝的話,9 月份廣州可能主流是短袖,而在東北已經賣羽絨服瞭。理論上這是一個全新的渠道,一個東北人點進來和一個廣州人點進來,看到的主頁應該是不一樣的才對;一個男人點進來和一個女人點進來,看到的主頁不一樣才是對的。
一個東北手機號的人出現在廣州,點開你的店面,你應該問他:請問你要切換你的城市嗎?用這個問題的答案來判斷他是打算過兩天在東北收貨,還是到瞭廣州,因為帶錯瞭衣服需要緊急發貨。
真正好的服裝零售品牌,線上線下的銷售比例是:線下 50%,線上 50%。
而這個公司,一個 A 股上市公司,一個曾經的龍頭企業,到目前為止線上銷售額隻占到它整體銷售額不到 5%,隻是一個詞的差別,是把它看作是一傢店還是一個渠道。
當你理解瞭背後的變化時,整個管理體制、思路都會發生變化。比如把它當做線上一傢店時,可能它就是你品牌的奧特萊斯,所有庫存賣不出去的,全扔到那個店裡。如果當做一個新的渠道、新的趨勢,甚至有可能把它當做你的分銷會前面那一段的實驗品。
比如有一個新品上線,應該先開一個分銷會嗎?不對,應該扔到線上去,看線上數據,知道到底是北京人喜歡還是天津人更喜歡這身衣服,哪個地域賣得更好,就應該把衣服扔到那個地域,而不是等庫存不好的時侯再退回來。所以整個邏輯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服裝還會品牌的變化,比如有時代感、時尚感,但對於中國今天競爭最激烈的白酒行業,大傢隻會覺得白酒越傳統越好,還有神一樣的茅臺,市值快過萬億瞭。
那你覺得還有新的白酒品牌的活路嗎?
即便有電商,大傢都在搖頭說,沒有新的白酒品牌的活路。你們記得最後一個全國性白酒品牌是什麼?天之藍、夢之藍,因為搭上瞭電視最後的輝煌時代。
電視是最後的大眾媒體,今天的互聯網即便有 9 億日活、10 億日活,也是一個分眾媒體,因為我們每個人看的互聯網是不一樣的。但電視臺、新聞聯播一響起時,是大眾媒體覆蓋面,同時覆蓋幾億人可以同時看到,通過電視的力量推出最後一個全國性白酒品牌,這個品牌是天之藍、夢之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