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金寨人宋永堂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擁有一批 " 豬一樣的隊友 "。
對於 16 歲的少年宋永堂來說,1997 年是個失落而難忘的年份,那年高考他落榜瞭。
安徽 • 金寨——這個藏在大別山深處的皖西小縣,在 1997 年還沒有沐浴到改革開放的春風。
宋永堂土生土長的金寨縣古碑鎮司馬村,是個海拔 600 米左右、山脈起伏的窮村子,長期以來飽受疾病和災禍的困擾。
在那個流行南下廣東浙江沿海打工的年代,宋永堂卻選擇瞭成為一名北漂。如今他也說不清楚當初為何去北京,或許就是一種不隨大流吧。
初到北京的日子,對於他這個隻有初中學歷的未成年人來說,並沒有多少工作可選,最終他選擇瞭當一名電器銷售員。
三四年光景,他就做到瞭銷售總監。這時候,電腦培訓行業正風風火火地遍地開花,宋永堂立馬嗅到機會轉行瞭。
這期間他自學瞭計算機課程,拿到瞭大專學歷,成為瞭年薪百萬的公司高管。
高考落榜之後的第十個年頭,他迎來瞭得意之年。
2008 年,在人生巔峰的宋永堂栽瞭一個跟頭。
春節過後返京的他,給同事和朋友們帶來瞭傢鄉的土豬肉。肥而不膩、嫩而不黏的土豬肉,引起瞭所有人的稱贊。
漂泊十年的思鄉情結,加上同事朋友們的攛掇,宋永堂有瞭結束北漂返鄉創業的念頭。
君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宋永堂心想,要幹就幹點兒不一樣的事情。
他留意到老傢的土豬固然好,由於年輕人都在外打工,留守的中老年人基本每戶隻養一頭供自傢食用,市場上的本地土豬並沒有多少,連市鎮上肉鋪上的豬肉都是外地運來的。
當地的大別山黑豬出欄周期長,如果能批量喂養,將來一定不愁銷路,信心滿滿的宋永堂堅定瞭養豬的想法。
於是他籌措瞭 300 萬開始養本地土豬,在 2008 年豬肉價格一路高漲的形勢下,他覺得自己再次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做瞭正確選擇。
如果你沒有交學費,蹭課的人是會被趕出課堂並受到懲罰的。
2009 年下半年,宋永堂的土豬出欄的時候,他很快陷入困境:
在北京美味可口的土豬肉,在本地卻是十分常見的;
而且他的養殖方法不當,土豬品質也不算好,根本就很難賣。
在豬肉價格猛跌,市場最低迷的時候,他的豬每賣出一頭就要虧六百多塊,五百多頭豬一下子就要虧三十多萬。
出師不利,宋永堂經常望著皖西連綿山脈思緒不斷,甚至有過放棄的念頭 ......
不過,命運似乎沒有拋棄他。
一個名叫李福寶的人的出現,讓宋永堂的事業迎來瞭轉機。這時,他已在挫敗和失落中徘徊瞭四年,掙紮瞭四年,堅挺瞭四年。
李福寶是安徽農業大學動物科技學院教授,在金寨縣開展科技扶貧工作已經有三十年瞭,他是動物養殖方面的專傢,有著廣泛的行業資源、人脈和豐富的經驗,尤其是他在霍壽黑豬——當地最好的黑豬品種——養殖繁育方面有長期研究。
2012 年,在考察瞭宋永堂的養豬場後,他開出瞭一系列藥方,受到點化的宋永堂聽完頓時眼前一亮。
司馬村羊五山山腰,兩山夾一谷的山坳中有一方臺地,兩邊山坡樹林茂密、谷中山泉涓涓。
在李福寶的建議下,宋永堂把這半座山四千多畝都承包瞭下來,並在這裡建立瞭新廠。
當地曾經篩選出一批基因純正的純種霍壽黑豬,但由於養殖成本高而很少有農戶養殖。
而市場上純種霍壽黑豬卻是單價高、利潤厚還供不應求,宋永堂果斷引進這種優良豬種。
豬,原本是穿梭在森林和沼澤中的快樂小胖,在遠古才被馴化成瞭呆在豬圈坐吃等死的傻白肥。
讓豬釋放天性,它一旦快樂就會忘記生死的憂慮,真正的發育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案板之肉。
在原生態觀念啟發下,宋永堂的養豬方法往往讓人耳目一新。
用南瓜、紅薯、野菜、玉米、大豆配置的青綠飼料來喂養,不打激素、不喂飼料;每天兩次把豬趕上山運動、散步。
山上有很多野生栗子樹,在秋後會掉落很多栗子,一簇簇的草叢中還有一些中草藥,這就是豬仔們的下午茶和零食。
李福寶的指導很快生效瞭,宋永堂的豬肉擺上肉攤之後,一些參觀過他的豬廠的人紛紛前來搶購,他的豬肉一下子就在小鎮上火起來瞭。
不走尋常路要堅持到底。
按照一般的營銷思路,在小鎮上打開瞭市場就要開拓更高一級市場,一步步向縣級、市級、省級市場進軍。
宋永堂卻出瞭一個奇招——直接打入北京市場,因為他還記得當年北京的同事和朋友吃土豬肉時的那種驚訝和陶醉的吃貨表情。
在生豬這樣的紅海市場,就該高舉高打才能有望殺出重圍,做過銷售總監的宋永堂又用上瞭當年的營銷經驗。
在北京市場,他的豬肉均價在 98 元 / 斤,好的梅花肉價格則高達 200 元 / 斤,即便價格高昂也很快銷售一空。
這時他才回過頭去拓展縣市市場,打響京城名氣成為他的籌碼,連首都人民都贊不絕口、搶購一空,縣級、市級代理商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很快,他連合肥市場也順利滲入瞭。
他養一頭豬的成本僅有 1500 元,從豬圈每賣出一頭豬就能純賺 4000 元。他還發動全村養殖戶加入養豬合作社,帶動全村致富。
采取農戶合作模式後,他的養殖規模從五百頭上升到一萬頭,加上其他養殖產業,現在每年收入都有一千萬左右。
他發傢致富的故事在當地成為美談,不僅成為傢鄉的創業模范,還相繼被央視《致富經》《農廣天地》等幾十傢媒體爭相報道。
司馬村一處偏僻的山坳中,宋永堂的老傢就坐落在一處土坪上,三間土坯房連著一個側院,泥土脫落,年代久遠。
如今住上獨棟大別墅和開著奧迪 Q5 座駕的他,會經常在故宅門前小池塘邊上的木質座椅上,向參觀者講述他的創業史。
安徽金寨縣那個不起眼的落榜青年宋永堂魚躍龍門瞭,靠的就是這群豬。
每當 " 逃離北上廣 " 的呼聲緊促而來時,錢哥都會想起這位深居皖西山區的養豬大王宋永堂,如果他當初留戀北上廣的白領生活,放不下從白領到豬倌身份的變化,何來如今的富甲一方?
宋永堂的成功,就是一種不隨波逐流。在擁擠的競爭道路上,他總是另辟蹊徑,選擇做個另類,這反而加速瞭他的前進步伐。
古斯塔夫 • 勒龐在《烏合之眾》中這樣說:
人一到群體中,智商就嚴重降低,為瞭獲得認同,個體願意拋棄是非,用智商去換取那份讓人備感安全的歸屬感。
很多人就是受不瞭異樣的眼光和評價,隨波逐流、失去棱角,最終淪為平庸之人的。
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是如果都抱著從眾心理一條道走到黑,比如執著地考研、考公務員、紮根一線城市闖蕩,往往因為競爭激烈導致人生奮鬥之路上的堵車。
或許我們該反思一下瞭,你現在所走的路,真的是你的出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