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層的獨棟大 house,二樓有 5 個臥室,門前的車庫可以停兩輛車,後院有一個遊泳池——這是標準的美國富人住宅,但是,我實在沒想到,男主人的座駕居然是一輛本田雅閣,一輛 1991 年的老車,一輛從叔叔手裡繼承的二手車。
Barry Frey,加州長灘一位退休的汽車經銷商,個頭不算高,貌不驚人。由於年過七旬,在傢人的勸說下,他去年剛剛賣掉瞭第二架私人飛機,每天打打高爾夫球打發時光。Barry 玩兒飛機純屬業餘愛好,他擁有最高級別的飛行駕照 "airline transport pilot",以前經常開飛機帶著傢人飛到美國各地旅行。
▲ Barry 第二架飛機的模型和照片,以及與飛行有關的小物品
除瞭飛機,Barry 還是一位遊艇迷,這兩樣,在我們看來,都算是非常 " 土豪 " 的愛好瞭。
退休前,Barry 的主業是汽車銷售。從 16 歲到汽車銷售店打雜開始,一步步做到高級管理人員,手下曾經管理著 7 傢汽車銷售店;1989 年開始擁有自己的銷售店,銷售 PONTIAC、GMC、Subaru 等品牌的汽車。
▲ Barry 是一位成功的汽車經銷商
Barry 這樣的人,現在怎麼會開一輛車齡 27 年的老雅閣呢?
當然不是錢的問題。這輛老雅閣停在傢門口,而一旁的車庫裡停著兩輛奔馳,一輛 1990 年的 560SEL、一輛 1992 年的 500SL,這兩臺車都是 Barry 當年送給妻子的禮物。這兩臺奔馳在 Barry 的精心保養之下,漆面鋥亮、內飾整潔,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
▲ Barry 日常代步的老雅閣(上圖),左邊車庫裡停著他妻子的兩輛奔馳(下圖)
Barry 的妻子特別喜歡奔馳當年的 " 款式 ",認為比新款的更有氣質。懂點行的都知道,養護這兩輛高貴的老款奔馳,並不是一件省錢的事。
整個職業生涯都在跟汽車打交道的 Barry,現在的日常交通工具卻是一輛老雅閣,還是從叔叔手裡繼承的。當然,這輛車在 Barry 的手裡,車況非常棒,但為什麼 Barry 不買一輛新車?一輛新的雅閣也不過 3 萬美金,對 Barry 來說,這點錢實在算不瞭什麼。
Barry 十幾歲買瞭第一輛車,現在年過七旬,50 多年中,他隻買過一輛新車。1976 年,他買瞭一輛新的雙門版捷豹 XJ,裝備瞭 12 缸 5.3 升發動機。之所以買這輛車,一方面是因為他真心喜歡,另一方面是 Barry 知道這輛車有升值潛力,這款 12 缸的捷豹 XJ 總共隻生產瞭 1800 多輛,10 年後,Barry 把車賣瞭,還賺瞭 2000 美金。
為什麼一直買二手車?從事汽車行業的 Barry 太 " 懂行 " 瞭,新車買到手後馬上就會大幅貶值,實在是不劃算。
▲ Barry 買的第二輛車,一輛二手的雪佛蘭科爾維特
為什麼現在開老雅閣?這輛雅閣雖然年頭長瞭,但車況很好,也不費油,使用起來很經濟,Barry 覺得代步非常合適。Barry 平時也不用妻子的奔馳,原因是奔馳比較費油。
跟 Barry 聊起普通傢庭該買什麼樣的車,他毫不猶豫地把 " 可靠性 " 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可靠性好,就意味著車毛病少,可以長期保持良好的車況,這可以大大降低使用成本。這是美國人最普遍的一種買車觀,車就是用來代步的工具,怎麼經濟怎麼來,安全性、配置之類的方面,他們反倒不太關心。
說起安全性,我特意問瞭問 Barry 的看法。他認為,不同年代的車,有不同的安全配置,1970 年代的車,連安全帶都沒有,所以,什麼樣的車,就有什麼樣的開法。在 Barry 眼裡," 車況 " 才是最重要的,車況良好才是安全的基本保障。
喜歡買二手車的富人不光是 Barry,我還認識一位退休的大學副校長 D · Karber,此君算是 " 退休返聘 ",年薪 20 多萬美刀,屬於典型的富人階層。Karber 現在開的是一輛 5 年前買的二手雷克薩斯 LS400,1999 年款車型,他是一位堅定的二手車主義者,從來隻買二手車——不光自己買二手車,全傢人開的車都是二手車。
▲ Karber 現在開的是一輛 1999 年款的二手雷克薩斯 LS400
Karber 認為買新車太虧,第一年貶值 15%,第二年貶值 25%,而隻要花很少的錢,就可以買到不錯的二手車。他的 LS400 花瞭一萬美刀,而新車至少要 7 萬刀。
買車時奉行 " 實用主義 " 美國人很多,不管窮人富人,買二手車的比較多,美國每年二手車的交易量遠遠大於新車,可以到新車的兩到三倍。而在我國,二手車交易量隻占新車的一半左右。這裡邊當然有比較復雜的原因,比如,我國變相淘汰瞭大批二手車,二手車源較少等等,但中國的富人很少買二手車,就連普通工薪階層,買車也是以新車為主。
汽車是這個世界上最不保值的商品之一(某些稀有經典車型除外),新車買到手後貶值極快,尤其是前 5 年。美國的一些富人都會覺得買新車不劃算," 中產 " 和收入更低的階層,當然更會青睞二手車,那些剛剛工作的工薪族,花幾千美金買個老車代步,是再正常不過的。
▲美國每年二手車交易量是新車交易量的兩倍以上
在美國,你不要覺得自己的車破舊,因為總有比你的車更破舊的;當然,你也別覺得自己的車好,街頭時常會有更牛的車一閃而過。
美國的 " 中產 " 會買什麼樣的車呢?
據《華盛頓郵報》援引一傢調研機構的數據,美國傢庭年收入 4.2 萬美金到 12.5 萬美金(約合人民幣 26.5 萬到 79 萬元)之間的算是 " 中產 "。由於居住地區和傢裡人口數量不同,達到 " 中產 " 需要的收入水平也差別很大,比如在洛杉磯地區,傢庭年收入 10 萬美金,想過中產生活也勉勉強強。
美國人所謂的中產生活,大概是要有房有車,每年可以全傢外出度假,經常可以逛逛迪斯尼之類。美國的中產其實壓力比較大,供房、買各種保險、交各種稅、維持日常開銷後,手裡剩不下什麼錢,洛杉磯地區的中產傢庭,就算一年能收入 10 萬美金,買車時也是考慮豐田凱美瑞、本田雅閣這種兩三萬美金的車,很少去打豪華品牌汽車的主意。
▲美國人心目中的中產生活
國內就不一樣瞭,普通傢庭購買豪華品牌汽車的積極性明顯更高,在那些普通的居民小區中,隨隨便便可以看到奔馳、寶馬、奧迪等豪華品牌的汽車,而購買汽車所用的錢,很可能超出傢庭的年收入。
▲豪華品牌汽車在中國已經隨處可見
中國賣出的新車中,豪華車所占的比例也遠高於美國。2017 年,中國豪華品牌汽車銷量比例超過 10%,而美國 2017 年豪華車所占的份額是 5.4%。
像 Barry 這樣的美國富人,覺得沒必要把錢花在豪華品牌汽車上,美國商業雜志《福佈斯》曾報道說,美國 61% 的年收入在 25 萬美金(約 158 萬人民幣)以上的富人,沒有購買豪華品牌汽車,而隻是買瞭豐田、本田和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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