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360 的新聞有點多。今天,又爆出旗下手機業務奇酷互聯也在悄悄搞事情,搶先申請註冊 " 旗艦機 " 的商標,類別涵蓋智能手機、手機殼 / 套、保護膜、導航儀等等。如果通過審核,以後其他手機就不可以叫旗艦機瞭。不過商標局一貫還是很謹慎的,目前還在審核中。
360 的行事風格真的很 " 周鴻禕 " ——能折騰、不怕麻煩是周鴻禕最大的性格特征。不過,近年來,他也越來越少 " 開炮 ",開始有意識地讓自己蟄伏,專心佈局和謀劃奇虎 360 的生意。
有人說,他很像喬佈斯——一方面有著特立獨行的叛逆思維,另一方面也有著對產品的極致完美追求,還有他不滿意時就口不擇言的直率。
但深入瞭解他之後,你會漸漸體會到作為 " 一線人物 " 的難處。對於周鴻禕這樣一個頗為異類又十分倔強的人,如何帶領著這傢 6000 人的公司繼續奔跑突圍,抓準未來的方向,部署未來的產品線,一定是他首要的課題。
天生 " 鬥士 "
讀幼兒園的時候,周鴻禕就開始跟同學打架,回到傢裡被父親打。第二天回到學校,繼續跟同學打;剛到西安上大學時,周鴻禕班上有個同學被大二學生欺負,他出面阻止。結果被對方找來的 " 小混混 " 在腰上捅瞭一刀,並在其腦袋上砸碎瞭兩個酒瓶子,導致腦震蕩,最後還被學校通報批評。
周鴻禕回憶稱,自己被打的時候,全宿舍的人都隻是圍觀,這讓他當時很後悔替同學出頭,同時也 " 看到瞭人性冷漠的一面 "。從那之後,周鴻禕特別懂得保護自己。他有句名言:" 凡是你擔心的事兒,一定會發生。"
觀察一個人的品性,通過他交的朋友可以看出一二。
在周鴻禕的朋友圈裡,大都是比較個性的人。比如曾 " 私奔 " 的王功權,有著 " 小軍閥 " 之稱的空中網 CEO 王雷雷等。
企業創始人的性格最終延伸成為瞭公司性格,同樣的,周鴻禕好戰好勇,也最終落地成為奇虎 360 的文化。
" 毒舌 CEO" 的快意江湖
1. 攪局者:" 得罪 " 半個互聯網圈
與 BAT 的幾位大佬相比,周鴻禕在如今的互聯網時代被塑造成一個頗具話題性的人物,他一手創辦的 360 公司亦是如此。阿裡巴巴、騰訊、百度、小米、搜狗等,幾乎國內有影響力的互聯網公司都跟 360 過過招,馬雲、李彥宏以及馬化騰,也都跟周鴻禕因為商業競爭打過很多口水戰。
坊間還有傳聞,周鴻禕在做殺毒產品專門查殺流氓軟件的時候,有人半夜給他打恐嚇電話,說周鴻禕動瞭他們的 " 窩窩頭 "。周鴻禕冷冷地回瞭一句:" 我送你一本葵花寶典吧,你趕緊手起刀落把自己給自宮瞭。"
周鴻禕似乎一直喜歡扮演攪局者的角色,他在給對手帶來麻煩的同時,也給行業帶來顛覆。
比如,智能硬件領域的競爭已經一片紅海,但周鴻禕仍然義無反顧地投入其中。2015 年,360 開始全面進軍智能硬件領域:手機、手表、攝像頭、行車記錄儀、路由器 ……
做瞭 360 奇酷手機以後,周鴻禕和雷軍的對位更加明顯,甚至有網友戲稱:360 新手機品牌命名 " 奇酷 " 是因為周鴻禕想 " 氣哭 " 雷軍。
這些,或許跟周鴻禕的性格有關。周鴻禕喜歡玩槍,經常去射擊俱樂部打靶,他自己還投資瞭一個真人 CS 基地。他喜歡看《拯救大兵瑞恩》、《亮劍》和《兄弟連》等戰爭題材的影視劇,辦公室貼滿瞭打靶紙,尤其喜歡 AK47 步槍。早些年,俄羅斯 AK47 系列步槍制造商破產的消息,一度讓周鴻禕起瞭收購的念頭。
2. 顛覆者:對自己也曾 " 揮刀自宮 "
周鴻禕是顛覆式創新的信徒。所謂顛覆式創新有兩種:一種是從商業模式上進行創新,即把昂貴的變得便宜,把收費的變成免費;另一種是從體驗上創新,即把復雜的變得簡單,把笨重的變得便攜。
對於一個已經有些用戶的大型企業來說,這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公司對顛覆性技術有所預見,將資源配置給未來。但有時候會造成企業的左右手互博。
周鴻禕曾親身體驗過那種 " 揮刀自宮 " 的艱難。2008 年,周鴻禕希望把殺毒軟件變成免費的,在與沈南鵬一番交流之後,更堅定瞭想法,並付諸實施,代價是空前的。首先,在內部要說服董事會犧牲掉每年 2 億的代理銷售收入,並不容易;再者,這無異於對整個殺毒市場宣戰,遭遇各廠商的圍剿以及口誅筆伐。但最終,360 還是實現瞭對自己以及整個行業的顛覆,也成為中國第一大互聯網安全品牌。
能實現自我顛覆的人都有一點共性,即強烈的內在驅動力和使命感,如同萬維鋼在《智識分子》這本書裡寫的那樣:
" 內在動力才真正體現瞭一個人的自由意志,他們不是因為誰刺激我,而純粹是因為就想這麼幹。這些人不需要外界的監督和激勵。所以真正瞭不起的事業應該由使命感驅動。"
周鴻禕是不是老瞭?
近年來,周鴻禕越來越少 " 開炮 ",收斂起 " 尖銳 " 的鋒芒,開始有意識地讓自己蟄伏,專心佈局和謀劃奇虎 360 的生意。
1. 比起當老板,更願意做產品經理
周鴻禕可能是中國互聯網大佬裡最敢把自己真正焦慮的、做錯的、迷茫的事情時常拿出來講的人:3721 的失敗、360 路由器停產、360 手機沒找到賣點,甚至坦言自己不知道該怎麼管理幾千人的公司。
2015 年年初,周鴻禕還曾在接受采訪時公開反思:
" 我也許太貪心瞭 "
" 我跟馬雲是有差距的。如果比懂技術、懂產品,可能馬雲不如我。但是他可能更懂領導力,更懂人性。所以馬雲可以駕馭更大的事業。"
周鴻禕承認," 我現在還是有點控制不住憤怒,可能會讓團隊不知所措 ……" 但他又解釋稱," 因為我花比較多時間在看他們做的產品,所以我對產品永遠是不滿意的。"
周鴻禕說,他整天滿腦子有很多點子,比起當一個老板,事實上他更願意做產品。有一次大會上,一位美國的專傢正在演講,聽會的間隙,周鴻禕在自己的發言稿上寫下瞭這幾個字," 同聲傳譯 APP"," 如果有一天,人們回顧我在互聯網裡做瞭什麼,我覺得應該是一個產品經理。我永遠的夢想是做一個讓用戶能夠驚艷的產品,改變他們的工作和生活方式。"
2. 不開罵的 " 大炮 " 更怕
雖然沒能帶領 360 成功逆襲小米,但進入到 2015 年之後的周鴻禕,卻未必不是在變得更好。他開始變得更加深入淺出,公開罵人更少,更加沉穩,也更加平和。
一個敏感、追求 " 速勝 " 的周鴻禕,可能會更關註如何在氣勢和辯論上壓倒你,以及如何找到那些 " 畢其功於一役 " 的支點,與你進行殊死搏鬥;而一個更加沉穩的周鴻禕,可能會考慮如何通過更加長遠的佈局和謀劃,讓自己在時間的賽跑中處於相對的優勢位置,對你形成威懾。
於是,才會有推動 360 私有化回歸 A 股,以及把 360 一分為二這樣的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大動作。
本質上來講,每一個人的性格和內在特質都是兩面性的,就像一個人可能處事沉穩,但也時而會體現得缺乏魄力;一個人雷厲風行,但也時而會體現為急躁冒進。
但,假如能夠有幸遍歷人生的各種成敗興亡後,一個人可能會有機會臻至一種更加圓融通達的狀態。這個時候,他可能會更加看透外部世界的變化,也更加認得清自己的局限與邊界,從而能夠學會盡可能規避掉自己性格特質中負向的部分,更多讓自己不同的特質可以出現在合適的場景下,去發揮更大的作用。
比如說,到瞭現在這個階段,周鴻禕可能才真正可以把自己性格中天然 " 尖銳 " 的那一部分,轉化為遇到對手打壓和逼近時的 " 百折不撓 ",可以更多把自己 " 取巧 " 的部分轉化成 " 局部戰略謀劃方面的出色 ",可以把自己原本 " 急躁 " 的部分,轉化為面對取舍決策時的果敢。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周鴻禕可能真正開始把他潛意識裡的那種 " 不安全感 " 和 " 脆弱 ",轉化成瞭面對大環境變化時的居安思危,以及某種絕不甘於人後的倔強。
這樣的周鴻禕,可能不會再像以往那般頻繁成為媒體的寵兒,但卻會是一個更加強大,也更加可怕的對手。
近觀周鴻禕:有焦慮,但更多是興奮
周鴻禕對未來有強烈的直覺和自信,也經常保持著極其旺盛的精力。當然,他也會疲憊,調侃自己的生活質量其實真的挺低。這可能是外人很難看到的周鴻禕最真實的一面。
近觀周鴻禕,我們可以看到這個爭議頗多的第一代互聯網創業者是怎樣經過市場的風雨,跟隨著中國改革開放的節奏和互聯網的出生、成長走到今天的。我們更可以窺探,像這樣一個出身平凡、背景平凡、個性叛逆的人如何在這個競爭最白熱化的市場中脫穎而出。這是周鴻禕個人的階層突破,也是這個時代值得深思的樣本之一。
在新的移動互聯網時代和人工智能時代,一代代的顛覆者正在成長。周鴻禕像很多企業傢一樣,有焦慮,但更多的是興奮。他將依然像個武林人士一樣,在互聯網這個江湖繼續鏖戰。
部分觀點來自周鴻禕最新自傳《顛覆者》,北京聯合出版公司出版。